标题: 盗墓笔记续集(小杯具)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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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2-19 06:19  资料  个人空间  短消息  加为好友 
盗墓笔记续集(小杯具)下

13

  我对他们说:“大家注意仔细看看细节,可能会有些线索或者是机关。”我这样说并不是空穴来风,在我之前的经历中和壁画有关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,很多时候就被我们忽略了。

  我们顺着壁画往前走,又走了一段路,甬道开始显现出人为修筑的痕迹,到最后变成了很平整的地面,而两边的墙上开始有了浮雕,奇怪的是所有的雕刻都是龙,各式各样的形态。

 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,但是又说不出来,齐羽和陈文锦都奇怪的看着我。甬道很长,浮雕也一直没停下来过,我看着这些浮雕心里就有些毛骨悚然,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,难道我对盗墓产生恐惧症了么?

  我拍了拍脑袋,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忘记了,而且这件事情很重要,性命攸关。

  队伍里有个队员突然喊了声:“你们看这是啥?值钱不?”

  我们都望过去,就看见他拿手电照着墙上的龙的眼镜,那眼镜像是红宝石嵌上去的一样,特别好看。但是我心里却越来越慌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就大声喊:“别动那个!”

  那家伙不高兴了,说:“吴邪,你自己拿不到就不让别人拿,没这个理儿啊!”说着就用小刀把那个红宝石撬了下来。

  我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,喊道:“这东西肯定有问题!你快放回去!”

  那人白了我一眼,手里的刀子转了几圈:“吴邪,你是有些名气和地位我们都知道,但是我劝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,小心摔得惨。”

  话刚说话,我们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奇怪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。

  咯咯咯,咯咯咯。

  我心说没这么巧吧?陈文锦和齐羽似乎也突然想到了什么,脸刷的一下子白了。

  我大喊一声:“快跑!”喊罢我们三个人就当先冲了出去,后面的情况我没看到,似乎跟过来的人并不多,毒眼跟过来了,还有个似乎是那个爆破专家,叫老皮蛋。

  我们一直跑到浮雕全部都消失的地方才停下来,毒眼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:“你们干嘛要跑那么快?”

  我现在才想起来,三叔曾经告诉我的关于爷爷的故事,就是在那个墓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浮雕,那雕塑的眼睛就是用尸蹩做成的。

  我把事情的原因大致的和他们说了一下,毒眼和老皮蛋的脸顿时也白了,毒眼道:“还好我和你们跑过来,不然死得多难受。”

  老皮蛋看着甬道另一边的方向道:“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啊。”

  我没回答,估计已经死得差不多了,老皮蛋似乎不大像我们这一行里的人,他看起来很淳朴,而且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心地善良。我问他怎么会加入我们这个团队时,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,但是异样的看了一眼毒眼。

  这个小动作只有我看见了,虽然有些奇怪,但是我也没继续问下去。

  我们站在原地,突然从遥远的甬道深处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声,这甬道是直线型穿插,所以隔了这么远这些声音我们还是能听到,只是感觉会各外的飘渺虚无。

  我甚至能想到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,毒眼皱着脸:“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。”

  我没管他们,转身打着手电看了看四周,这一看我就楞住了。

 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开凿出来的空间,四方形,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,但是在正中间却摆放了一个硕大的棺材。

  这是墓室?

  我有些想不通,这里怎么会有墓室?这样的布局太不符合常理了,或者还有另一种说法,就是这个棺材是后来被人放在这里的,但是为什么要放个棺材在这里?是为了掩盖什么秘密么?我用手电照了照四周,发现这是个封闭的房间。

  齐羽和陈文锦也走了过来,齐羽道:“怎么会是这样?”

  我摇摇头,始终没能想明白,也许这棺材底下是个通道,所以才需要一个东西来遮掩。我把想法告诉齐羽,他也认为有些可能,于是我们便开始挪棺材。

  毒眼和老皮蛋还在通道口站着,他要我们在这边弄,他怕临时又出什么事了。

  奇怪的是,我和齐羽无论使多大的劲这棺材也挪不动半分,到最后我问他:“你有没有觉得,并不是棺材太重了?”

  齐羽点头:“对,这棺材感觉像是自然就长在这里的。”

  长在这里?如果不是我经历过,我还真会不相信这种感觉。我蹲下身,嘴里咬着手电,拿出凿子。这棺材外面是镀金的,看起来很是华丽,我用凿子贴着棺底凿了起来。过了一会儿,正如齐羽说的,这个棺材内部是石头,和我们站着的地面时完全连起来的。

  我闹不明白了,这到底是棺材还是什么?

  我们这边还在想,那边甬道里突然又传来了尖叫声,声声凄厉。毒眼和老皮蛋跑过来道:“不好了!尸蹩追过来了!他们带着尸蹩过来了!”

  我心里一沉,毒眼和老皮蛋吓得身体都开始抖,我当机立断,对齐羽道:“你帮我,我们开棺,躲进去!”

 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狗急跳墙了,要我钻棺材这种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做的。第一那里面本来就是个未知的地方,万一里面的粽子又长毛了呢,第二钻棺材对死者是大不敬。

  但在那个时候我们是狗急跳墙了,我和齐羽拼命把棺材盖掀开,然后所有人都跳了进去,大家又一起把棺材从里面关上。

  刚盖好盖就听到外面的人闯了进来,还伴着哭嚎的声音,我发誓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个凄惨的叫声。陈文锦就在我的旁边,我握住她的手,冰凉冰凉的,我捏了捏,意思是要她别怕,她也回捏了我一下。

 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,好像还不止一个人,过了一会儿便开始有人撞棺材,一下一下的力气很大。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心说这破棺材不会被撞坏掉吧?那我们小命不就玩完了?

  大家都安静的蹲着,还好这棺材够大,我们五个人在里面也不嫌挤。想到这我又开始琢磨,这棺材里到底放的是什么人?要这么大的地方?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西沙的十二手妹,紧跟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,总觉得脚下踩的东西湿湿滑滑的,心里越来越毛。

  又过了好久,外面才逐渐没了声音,毒眼想出去,我拦住了他:“还不知道尸蹩走了没,我们再等等。”

  果然我话刚说完,四周就想起来咯咯咯的声音,数量之多让我心惊胆寒,我心说难道那甬道里的所有尸蹩都出来了?

  这种声音持续了很久才渐渐消失了,等到一片死寂的时候,我们打开了棺盖,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我们楞住了。

  石室的地上全是血,棺材旁就倒了一具血尸,血淋淋的手还搭在棺材壁上,像是要躲进去一样。他眼珠已经没有了,两个黑黝黝的洞面对着我,我转过头不再去看他。石室的门口也倒了一具血尸,姿势很是狰狞,看样子死前经历了很大的痛苦。

  我们都不说话,这不是我第一次看见血尸了,但是还是感觉很恶心。陈文锦一个女孩子家更不用说,我看见她又重新缩回了棺材下。

  我突然想起来,我们还不知道这棺材里究竟有些什么。

  我要陈文锦起来,然后我拿着手电往里面照去,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老皮蛋直接趴在棺材旁呕了出来。

  那棺材里躺着的准确来说应该是个鸟人,他的脸型很奇特,脑袋又小又扁,眼睛眯成了两道缝隙。重点是他嘴巴的那个部位,是一个长长的鸟喙,而且这个人体型颇大,身高估计三米都是有的。奇怪的是他只有脑部保存的完好,身体已经烂成了一滩泥,混在绿色的水里看起来格外的不美好。

  我又想起西沙的那个十二手妹,心说还好我看过这样的东西,不然还真难以接受。

  毒眼这时候胆子变的大了,他戳了戳那个鸟嘴巴道:“这人怎么长了个这样的嘴巴?哦不对,他到底是不是人啊?”

  我表示没见过这样的物种,齐羽突然道:“你们还记得外面壁画上的青鸟么?”我们点点头,齐羽又道,“他应该是个人,但是体型很大而已,我们都知道,昆仑山内部的一切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,这个线索现在基本上锁定在西王母的传说中,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传说流传了这么久,西王母的故事里,有青鸟,是幸福光明的象征,而这个人现在以这种鸟的形态躺在这里,也许就代表了他是青鸟,是守住那个世界大门的人。”

  我觉得这些也不无道理,毒眼又问:“那这个嘴巴是天生就这样的嘛?”齐羽摇头:“这应该是他死后人们利用某些手段植入进去的。”

 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,但是还没来得及说,就看到毒眼握住那个鸟嘴巴往下一拉。

  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就从脚下面传了出来,我心想完蛋了。

  大家还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,就感到地面忽然一沉,我们全部跌了下去,我的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,登时就晕了过去。




14

  我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,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块干净平整的地上,我努力睁开眼睛,陈文锦就在我的旁边,看到我醒了以后,开心的问了句:“你醒了,感觉好点没?”

  我费力的点点头,发现周围只有毒眼和老皮蛋,便问道:“齐羽呢?”

  陈文锦的脸色明显的暗淡了下来:“齐羽去前面探地形了,老实说,小邪,我们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。”

  我神智一下子清醒过来:“什么叫做情况不乐观?”

  陈文锦道:“你是第一个摔下来的,伤势比较严重,所以昏迷的时间比较长。在你醒过来之前,我们已经自己走了一段路,大家轮流背着你,我们摔下来的地方是一段台阶,而且是在中间的部位。大家商量了一下,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有什么,于是就沿着台阶往下走,走到头了,是一个石门,老皮蛋拿炸药把门炸开了,然后又看到一段走廊。”

  “然后呢?”我问。

  陈文锦道:“然后我们就发现,这条走廊,完全就是个迷宫。”

  “迷宫?!”我惊道,“那现在呢?”

  “现在我们就在迷宫中的某一段上,这地方是封闭的,所以我们什么都看不到,我们走了一会儿,决定等你醒了再说。”陈文锦道。

  我又闭上了眼睛,想把自己的状态调整的更好一些,结果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。

  醒过来的时候齐羽已经回来了,我拿起压缩饼干朝他走去:“怎么样?”

  齐羽正和老皮蛋说话,看见我过来,神色很平静,好像并没有什么很吓人的事情发生一样:“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走廊到底是怎么回事,刚开始我们以为是迷宫,后来看好像有些不一样。”

  “不一样?”我问道,“哪里不一样?”

  齐羽想了一会儿,问我:“吴邪,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?”

  我点点头:“楼梯。”

  “不错。”他道,“但是现在我们找不到那个楼梯的入口了。”

  找不到入口了?怎么会?我问道:“你的找不到事什么意思,凭空消失了?”

  齐羽道:“我不相信有鬼神这一说,但是这个门确实不见了,刚开始我们往里面走了一段,后来发现有些不对劲,我们怎么走都是向右拐弯,我们想如果这么走的话,每一段儿的路程要么就是越来越长,要么就是越来越短,结果我们感觉每一段路程的距离都是一样长的。”

  “我们都觉得不可思议,于是拿出尺子测量,结果发现我们走的每一段路,距离都是一样的。”齐羽盯着我的眼睛,“我们一直在走一个四方形,但是入口却不见了。”

  我越听越荒唐,入口不见了?

  毒眼和老皮蛋都坐在一边,虽然没说什么,但是从眼神上看已经显露出疲惫之色。

  我问道:“你回来多久了?”

  齐羽道:“一个多小时吧,怎么了?”

  我收拾好背包:“再跟我走一次,这种事情我碰到的多了,没什么的。”

  陈文锦在后面喊了声:“小邪,你的伤。”

  我摆摆手:“不碍事的,小伤。”

  说罢便和齐羽打着手电走进面前的一片黑暗之中,一路上我都能看出来他们所做过的准备,每个转角处都有很明显的刻痕,显然是刚开始以为这里是迷宫时刻下的。

  这里每一段路程大概都有三十多米的样子,一共转了四个弯,果然又回到了陈文锦那个地方。

  我放下背包,仔细想想一路上确实没看见有什么楼梯一类的东西,四面的墙壁都堵的很严实。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个门又去了哪里?

 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,陈文锦告诉我说那个石门是老皮蛋用炸药炸开得,所以就算是有机关也一定被破坏掉了,那这门去了哪里?

  我告诉自己不能发慌,以前碰到的那些事情再离奇再诡异也总有道理可循。

  毒眼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:“你说,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?”

  我抬头,他的脸在手电的照应下看起来格外苍白,我说:“你自己才像个不干净的东西,闭嘴,这里没有什么鬼。”

  我继续坐在地上想这个问题,陈文锦有些担心的看着我。

  我决定采用胖子的方法,把所有的可能都列出来,然后一个个实验。

  我拿了张纸,对他们说道:“把你们所想到的一些有可能的事情都说出来,我列下来,然后把不可能的剔除。”

  毒眼第一个说:“有鬼。”

  我有些无语,但是还是写在了纸上,老皮蛋说是超自然力,我心说这和鬼神一说有什么区别?到陈文锦的时候,她说:“我觉得这个地方是可以活动的。”齐羽也赞许的点点头。

  他们一说我就想到了西沙的那个电梯机关,这几个地方都有着说不清的关系,说不定真能联系在一起,我道:“我也觉得是有机关,但是我和你们不一样,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这个密室上,我觉得是门有问题。”

  然后我就看着纸上列出来的四条:鬼超自然力密室会活动门会活动

  首先第一条就被我们所有人否认了,先不说老皮蛋,我们其他的三个人下过的斗也不少了,什么样奇怪的事儿没见过,就从来没听说过有鬼这个说法。

  接下来看老皮蛋的超自然力,我之所以保留这一条,是我想起来,我和胖子在云顶天宫时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那个悖论,但是那次的事情是因为受到了尸胎的影响,所以也许这里就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。

  我问道:“你们在这里这么久,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?比如一些没见过的生物。”

  老皮蛋摇头:“我一直呆在这里什么也没看到,倒是这位齐小哥一直在外面跑动。”

  齐羽也道:“这里什么也没有。”

  我在“超自然力”的旁边画了个圈,意思是说这个暂时没办法验证,接着又是陈文锦和齐羽一起提出的密室会活动。

  我在这一栏的下面画了两个分岔,一边写上“外墙会活动”,一边写着“内圈会活动”。毒眼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,我给他解释道:“我们分情况来讨论,”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回字型的图案,指着中间那一条说,“假设这是我们所处的四方形的走廊,中间这里就是内墙,外面这一圈是刚刚进来的地方,现在假设密室是会活动的。”

  我在外圈上用红色的笔画出记号:“如果是外围会活动,我们先假设这和西沙海底墓的构造是一样的,能上下活动,也就是说,在我们进来以后,那个阶梯自己升降到别的地方去了。”

  他们都点点头,我又道:“现在问题就来了,你们之前说过,进来的时候是炸毁了石门才进来的,那么,如果是这样,石门去了哪里?西沙是没有门的墓室,所以在升降过程中我们完全没有感觉,但是这里有一个很明显的标志,就是门。”

  我在密室会活动的下面画了一把大叉:“这一条明显不成立,密室无论怎么动,那扇门一定是个缺陷所在,而且,就算是密室在活动,那么之前你们炸过的碎石块又去了哪里?”

  陈文锦这才明白过来:“难怪,我刚刚一直觉得不对劲,总觉得少了些什么,齐羽,那些碎石块不见了!”

  越往下分析就越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,难道真的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在这里,把那些石块都拿走了,故意吓唬我们?

  我定了定神,又开始往下分析:“现在来看最后一条,就是我提出来的门会活动,我猜想,也许这个密室和之前那个甬道里的机关是一样的,都是可以升降式的门,只要机关一触发,就会有一堵墙落下来。”

  齐羽道:“这倒是有可能,不如我们去把每个角落都看一遍,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。”

  我点点头,便起身拿起手电,刚准备出发,就听见凭空里炸出了一声枪响,我迅速灭了手电,对他们低声道:“都别动!”

  黑暗中听觉更加的灵敏了,我们五个都靠着墙面,听见似乎有很多人都到了这个走廊里,时不时的还传来枪响,似乎打的很激烈。

  慢慢的人声近了,我就听到一句“老子跟你们拼了!”,是胖子!我差点没把心给蹦出来,刚要出去,就被齐羽拉住,他低声道:“先别动,我们来个出其不意。”

  我“嗯”了一声,和他们一起拿出枪上好膛,躲在黑暗中。

  突然,一双手从后面勒住了我的脖子,力道不大,但是另外一只手又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巴,我刚想动手,就听见闷油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嘘,是我。”





15

  我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,周围都是枪响,闷油瓶的声音又低,所以没人听得见我们说话。我压低声音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 闷油瓶道:“等会儿跟你说,给我把枪。”

  我把腰间的另一把枪拿下来递了过去,他刚接过手,人就飞快的闪不见了,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我不认识的声音喊了句:“他吗的有人偷袭!”

  我定下神,和齐羽依旧站在原地,我们的眼睛已经逐渐能适应黑暗,前方的火光已经告诉我们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,听声音是胖子压制着另外一拨人向我们这边压过来。

  我拿好枪瞄准着前方,齐羽陈文锦和毒眼在我身边排成一排,都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。

  很快,第一个人就出现在拐角处,我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,他哀嚎一声跪了下去,紧接着大部队都到了,他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,我们这边就已经开足了火力。

  这一拨大概有五六个人,看样子都是大背头那一伙的,现在被我们两面夹击,很快就败下阵去,不一会儿就全部躺地上了。

 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:“天真同志!胖爷报告回归组织!”

  我打着手电看了看他们那边的人,发现也减员了,现在剩下的只有七八个,我问:“你们怎么人变少了这么多?”

  胖子道:“去他娘的,我们遇到蚰蜒了!你知道那家伙多大嘛!一个抵你两个胖爷还多!一下子上来五六个,我们还在休息呢,他娘的一下就死了好几个人,要不是后来碰到了小哥,估计我们死得更惨!”

  我看着闷油瓶,他站在旁边的黑暗里静静的不说话,那把黑金古刀还在他的腰间,我走过去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
 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:“没多久。”

  我问:“小花也来了么?你们一起的?”

  他摇摇头:“我没看见他。”

  我心下疑惑,突然想起了什么,问胖子:“你们是怎么进来的?”

  胖子说,当时机关触发了以后,他们在旁边发现另外一条通道,于是就顺着那条路走,结果就走到了一个大厅里,然后在大厅里就遇到了蚰蜒。后来激战了许久,闷油瓶出现救了他们,带着他们一起走进这个阶梯,和我们一样,是把石门炸碎了才进来的,结果一进来就迎面碰上大背头的队伍,于是便发生了枪战。

  我把这边的情况也和他们说了,看样子我们都有个共同点,就是都是通过一条向下的台阶而来的,这台阶的尽头都有一个石门。

  我刚想做些分析,闷油瓶出手制止了我:“跟我来。”

  他带着我们走到一个拐角的地方,对老皮蛋道:“炸药。”

  老皮蛋忙上前在墙角落里安放好了炸药,然后点燃了导火线。这堵墙被炸开以后我们大跌眼镜,竟然又有一道石门,老皮蛋又去把这石门给轰了,我们才看到一条甬道。

  我这才明白这个密室的构造,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回字形的密室,但是在回字的每一边上都要延长出去一笔,一共有四条边,我们顺着台阶走下去,看到石门,穿过石门进入这个密室的时候,便会触发一个机关,在石门的前方就会出现一堵土墙挡住我们的去路。而这土墙是活动的,时开时关,可能是我们运气太烂,每次试验的时候土墙都处在关闭状态而已。

  我们这一队,胖子那边的一队和大背头的人都是从不同的方向来的,所以剩下的最后一个门就是我们要找的出口。

  我们一大队人又凑到了一起,背着装备朝那条甬道里走去。

  石书

  一路上都很安全,这条甬道不是很长,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头。

  路的尽头是一间很大的大厅,我们开着狼眼手电才看清楚了全貌,这个大厅十分具有藏族风味,屋顶都画着色彩鲜艳的花纹,大厅正中央有十二根巨大的石柱,柱子上都雕刻额龙凤的浮雕。

  在大厅的尽头是一座很大的石头制的桌子,除此之外这里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。我们互相看了看,决定上前看个究竟。

  我们走在偌大的大厅中间,脚步的回声显得更加空旷,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,我似乎看见了千百年前繁华的藏族文明,耳畔更是传来了诵经的声音,我有些迷糊,但是心里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。

  我突然觉得很疲惫,忍不住就要坐下来,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我确实已经坐在了地上,而且,更重要的一点是,所有人都不见了。

  我吓得不轻,他们人去哪里了?我打着手电在四周乱晃一气,十二根柱子,来时候的门,还有那个我们正准备去查看的石桌,没错,东西都还在,人却都没了。

 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,这个空寂的大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,我放开嗓子喊了声:“胖子!小哥!你们在哪里?”

  除了一层层的回声之外,再也没有任何声音。

  紧接着,我就感觉肩膀上产生一阵压力,我用眼睛瞟了瞟,顿时僵住了。

  一只手。

  我冷汗吓了一身,感情这次又出来个什么东西?正在这时,一个十分耳熟的生意传了过来:“吴邪,连我都不认识了吗?”

  我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的耳熟,但是却没有一个具体的特点,我寻思着这是谁呢,就看到一个女人走到了我的面前。

  我的天,是阿宁。

  我惊道:“阿宁?你不是被蛇给……你出来啦……”

  阿宁挑起嘴角笑了笑:“怎么样,想不到我还活着吧?”

  我木讷的点点头,现在事情已经不在我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了,我问阿宁:“阿宁,你看到其他人没有?胖子和黑眼镜他们。”

  谁知阿宁嘴巴一撅,模样十分的小女孩子气:“我好不容易找你找到这儿来,你又关心着他们,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没良心?”

  我一下摸不着头脑,什么叫找我找到这里来?我什么时候变得没良心了?

  我刚要问她究竟怎么回事,就看见两行眼泪从阿宁的眼里滚了下来:“吴邪,我找你找的好苦,我想你。”

  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女人哭,基本上她们一哭我就没辙,我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:“你先别哭,有什么事,咱们慢慢说,可以吧?”

  阿宁却不听,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死死的抱住我边哭边道:“吴邪你个负心汉,你就那么把我扔下来了,不管不顾的,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惨!”

  我扶着她的背,整个人都乱了,敢情她喜欢上我了不成?我心说这唱的是哪一出啊?我轻轻拍着她的背:“我也想你的啊,别哭了。”呃……分析事情的时候想起她应该也算想的吧,我心里安慰着自己。

  “真的吗?”阿宁抬起头,表情慢慢变得温暖起来,像是在梦呓一样,“真好,你还没忘记我……真好啊……真好……”

  我看她没完没了的说下去,便插了句嘴:“阿宁?你没事吧?”

  阿宁低下头,肩膀抖了两下,似乎是在笑,说道:“没事啊,我好着呢。”刚说完我汗毛就全部竖了起来,她说这话的声音,突然变得又凄厉又难听。

  我心说不好,刚要退开,就看到她抬起了头,嘴里露出两颗獠牙,哈哈大笑:“吴邪,你看我美不美?我现在是蛇啊吴邪!吴邪,你喝了我的血,你也能变成蛇!哈哈哈,谁也分不开咱们俩!”

  说完就扯住了我的头发,力气大的惊人,我怎么也睁不开,就看到头顶上方,她得獠牙里渗出了一滴滴血,滴进了我的嘴里。

  我手脚并用,拼命踢打着,就听到耳边一声断喝:“吴邪你给老子醒醒!”

  我打了个激灵,瞬间醒了过来,先看到的是闷油瓶一张放大的脸部特写,紧接着就看到他坐在我身上,我的手和脚都被人死死的压住,最后看到的就是闷油瓶左手掌上一道可怖的伤口,而那伤口里流出来的血全部进了我的嘴巴。

  我“呸”了两声,从地上弹起来,满嘴都是血腥味:“你们干嘛呢?”

  胖子道:“你还好意思说,你丫不是挺能得瑟的嘛,怎么一进来就被致幻了?还好小哥的血救了你,不然你一辈子都别想醒过来!”说到这,胖子突然奇怪的笑了一下,“小天真啊,是不是情窦初开了?给哥们儿讲讲?”

  我别扭的看了他一眼,又看到其他人也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,心说不好,估计在幻境里说的那些话都让他们给听见了。

  胖子走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:“天真啊,难怪你这十年都没找女人,我当是为了小哥,看来我错了,这逝去的终归是回不来了,你节哀顺变,眼睛看向美好的明天吧,大不了胖爷我给你挑几个出溜的……”

  我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:“你就不能正经点?”又转过去对其他人解释道:“你们别误会啊,阿宁是我们以前一起合作的人,后来遇难了,只是很怀念而已。”

  说完后发现他们眼里的笑意又多了一层,我摇摇头,心说这是越描越黑。

  黑眼镜递给我一支烟状似无限惋惜道:“男人,我能理解的。”

  我把烟塞进包里,不理他们,走到闷油瓶身边问:“你手还好吧?”

  他摇摇头,神色淡然,独自一人朝石桌走去。我在后面追他:“喂,你要不要包扎一下啊?”闷油瓶停下来,回了个侧脸:“你别跟过来,这边还有些能使人致幻的气体。”

  我只得停下脚步,回去拿了个防毒面罩带上,和他们一起去看那个石桌。

  总的来说,这石桌上刻下来的应该是一个很简短的故事,但是我们都看的不是很懂。

  石桌上被雕刻成了一本书的样子,书上一共有七副画,准确来说应该是八副,但是最后面那一块不知道为什么碎掉了。我们猜测可能是前一波来的考察队员在这里碰到了什么事,所以毁掉了最后一幅。

  第一幅雕刻的是个房间,房间的正中央摆了个棺材样的东西,在棺材上都刻着神鸟的图案,周围有一圈人跪地做膜拜状,这应该是我们刚开始遇到的那个房间。第二幅画和胖子描述的大厅很像,上面还雕刻了些巨虫,应该就是蚰蜒。第三幅图就是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个回字形的走廊,在这幅图上还雕刻了一些骷髅头,估计是说大部分人会在这里被困死。

  以上都是我们去过的地方,从第五幅图开始,都是我们没见过的,齐羽要我们注意看这些图案,说不定能有些帮助。第五幅图是一座巨大的宫殿,虽然这被缩小了无数倍在这幅图上,但是我们依旧能看出来那种恢弘磅礴的感觉。

  如果这里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地宫的地图的话,那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,就是这座宫殿了。

  再往下看,第六幅图是一条河,但是在河的一边刻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,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,初步推断可能是某种虫子。我心说有闷油瓶的宝血在这里再多虫子也不用怕了,所以也没太把这个当回事儿。

  看到第七幅图的时候,我们所有人都傻了眼。

  第七幅图上居然雕刻了一幅如梦如幻的仙境景象,有仙女奏乐,有祥云围绕。我门大眼瞪小眼,谁来告诉我这他娘的是说明了什么?

  胖子在旁边“啧”了几声道:“这感情好,我们倒完这最后一个斗还能飞仙了不成?你看胖爷我像不像天蓬元帅?”说完他还摆了个POSE,又道,“小哥就是孙猴子,每次斩妖除魔都冲在第一个,天真你就跟唐僧似的,整天看起来就儒雅的像个说书人,黑眼镜你就委屈委屈当了沙和尚得了!”

  云雀和秀秀在旁边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我本来想反驳一下他的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很犯抽的认可了胖子说的,仔细想想我们的确很像唐僧师徒四人,不过我觉得更像打游戏的组合,胖子是血牛,去前方抗怪的,闷油瓶是强力DPS,高输出高暴击,小花和黑眼镜算是个控场型的DPS,我就在后方给他们扔各种BUFF,再给BOSSDEBUFF,秀秀文锦这群妹子们就像是治疗一样,身上充满了神圣的光圈。

  我心说我怎么也会想这么无聊的问题了,难不成和胖子在一起时间长了近墨者黑了?还是这里的致幻气体依旧在骚扰着我?

  从这石书上来看,这个大厅的出口就在左边的墙上,看这样子这里是没什么危险了,我们休息了一下就打算继续往前走,走之前我看到齐羽一直在盯着那本石书。

  我走过去拍拍他:“没事吧?”

  齐羽摇摇头,低下头从我面前走过去,我心里隐隐的生出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,但是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,齐羽给我的感觉总是很谦虚,很温润,是那种一相处就能感受到受过良好教育的人。事实上老九门的后人都是如此,但是齐羽就是很典型的大家公子的感觉,在他身上你看不到很激烈的情绪,要么平平淡淡,要么就是安静的冲你笑,有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人很没性格,但是又会发现他是不能缺少的一员,他的存在感很强。

  刚刚是我头一次在他的身上体会到了别的感觉,像是自己根本不该存于世上的一种茫然。

  我们在左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凿出来的门,这个门的做工实在是太粗糙,和这恢弘的大厅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,我不得不怀疑古代的工匠是怎么做出来的。

  走出这个门,脚下那种平坦的感觉顿时就没有了,显然我们又重新回到了山地上。胖子要开手电,闷油瓶按住了他:“别开,有其他人。”

  我们一惊,摒住了呼吸,就听到了偌大的山洞里传来的很遥远的讲话声,我道:“应该是大背头的人吧?”

  闷油瓶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很平静:“他不是他们的领头人,这个组织背后另有其人,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十年前的那个组织并没有完全消失,他们只是隐没了起来积攒力量。”

  我突然想到之前秀秀给我看过的照片,就问道:“秀秀,那张照片上的年轻人,就是这个组织的策划者么?”

  秀秀道:“应该是,我派出去的人查探到这伙人基本上都和这个家伙有联系,尤其是大背头,联系颇多,但是这个大背头的来历我们还是弄不清楚,他就像个鬼一样的一下有一下没的。”

  我被秀秀那句“像鬼一样”给弄笑了,过了这么久她心里那股小女孩子气还是没散掉,之前小花和我开玩笑时提到了秀秀现在还在单身,调侃说:“吴邪啊,人家秀秀从小就盼着嫁给你,到现在还没嫁出去,你是不是该负个责?”

  不过我心里始终还是承认秀秀和小花比较配,毕竟他们共同扶持了那么久,从当年没落的家道开始一直走到今天,说没感情我都不信。我还是守着我的店子,有朝一日铁三角还能重聚的时候,一起喝点小酒说说笑算了。





16

  龙宫

 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都不敢使用照明物体,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,更何况大背头一行人一定和我们是敌不是友,所以更不能暴露我们自己。

  黑眼镜拿出枪上好膛道:“收拾好东西,他们在明我们在暗,抢先机的是我们。”

  我准备好家伙,突然发现身边的胖子不见了,我问云雀:“你看到胖子没?”

  云雀道:“不知道,刚刚还在这里的。”

  我对他们说:“先别急,胖子不见了。”

  刚说完,就听见胖子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:“你们看!这里有绳子!肯定是大背头留下来的,我们能顺着这个爬下去!”

  闷油瓶第一个否认了他:“我们连下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,现在下去太冒险,等他们的人马都进了宫殿之后我们先好好观察再行动。”

  我比较赞同闷油瓶的话,不管怎样我们一定会和大背头他们发生一场激战,早晚都一样,不如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行动。

  我们又在原地坐了许久,直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,闷油瓶道:“可以了。”

  我们都打开自己的手电,除了我,胖子,闷油瓶,齐羽和陈文锦之外,其他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叹。这和我们之前在青铜门的背后看见的景象十分的相似,在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古遗迹群,而现在我们面前的,是一座雄伟的宫殿。我甚至难以形容心里的感觉,把故宫整个搬过来似乎都比不上这里的规模。

  真实太浪费了,不开发旅游实在说不过去。

  而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,是一个巨大的溶洞,究竟有多大已经可以不用去计较了,整片建筑物就坐落在我们的眼前。我们在一块高台之上,正前方就是大殿的房顶,下面已经没有人了,看样子大背头的人已经进去了。

  我们点好人数,就顺着那几根绳子攀了下去。我能预感到,接下来会碰到一场怎样的战斗。

  大家一起走进了正殿,就像所有的皇宫一样,映入眼帘的便是御座,整座大殿都带着山河呼啸的气势迎面而来,我突然感觉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龙宫,可是古人为什么要在地下建造这么多的古建筑群?

  我们顺着道路一直往下走,越走越让人觉得惊叹,这里每一个细节都设计的很好,每一片瓦,每一块砖,都经过了非常精细的加工。甚至每一座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整整齐齐,我们看到了许多古书和瓷器。胖子眼睛都直了,就恨自己没多背几个背包,我一直跟他说少拿点,前面说不定还有更好的,胖子死活不听,把装备都塞进黑眼镜的包里,拿了好几本古籍和瓷瓶。

  我注意到这里和别处的遗迹不同的是,但凡有出现图案的地方,一定和西王母的传说有关,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以后,其他人也都说发现了这一点。这细致到什么地步呢?从壁画到雕刻甚至到瓷器上画的花纹,全部都是在讲述西王母的故事。

 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,会不会西王母还没死,她还活着?而现在我们不小心闯进了她的地方,打扰了她千百年来平静的生活?

 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西王母活着,这简直比秦岭的物质化还要让人觉得玄幻,如果真是这样,那我出去都能写一本盗墓小说了。但是我很快又想到塔木托的那条巨蛇,似乎也是活了很多个年头才能长得如此巨大。

  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刚刚看到那本石书以后,我的心就一直难以平定下来,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。陈文锦发现了我的异常,走过来问道:“小邪,你没事吧?”

 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,陈文锦皱皱眉:“应该不会吧,按道理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违反物理常识的。”

  我点点头,我们都是用这样的想法来安慰自己,事实上在我们所经历的故事里,违反常识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。

  我们在这宫殿里走了许久的时间,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庞大,所以一直没遇到大背头的人,但是我们都没掉以轻心。

  闷油瓶拿着手电在前面开路,刚转过一个弯,他就停了下来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  我们悄悄走过去,就看见一座巨大的庙观出现在眼前,这一路上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,所以在这几十米的地下看见一座庙观也不觉得奇怪。

  闷油瓶要我们别出声,他指了指前面某个地方,我们都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在庙观的门口,躺着一个死人。

  我们把手电的光调到最暗,然后慢慢摸了过去,那个人是大背头一伙的,穿着黑色的一套衣服。黑眼镜把手电咬在嘴里,双手在那具尸体的身上搜索起来,但是对方似乎很谨慎,在杀完人后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了。

  黑眼镜站起来朝我们耸耸肩,又看着那座庙观道:“看样子他们应该就在这里面了,我们把行李都放在这儿吧,带上家伙进去,如果还能活着出来,就继续收拾东西走人。”

  我们都卸下了背包,身上带足了枪和弹药,胖子要云雀和秀秀就留在外面互相照应,等我们回来找她们。

  黑眼镜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上去:“胖子,你别拖后腿啊。”胖子在旁边戴着一双黑色的半指手套,戴好之后拿起一柄冲锋枪往肩上一抗,腰间一圈的子弹,对黑眼镜道:“开你的玩笑,你胖爷我连死都不怕还会给你拖后腿?”

  齐羽也脱下了厚厚的登山服,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在旁边准备枪支,闷油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,左手扶着他的黑金古刀,脚边放着枪。我拿起水囊把最后剩下来的一点水都灌进了肚子,就当是饯行酒,喝完后把水囊朝地上一摔:“准备走了。”

  就听到一阵整齐的子弹上膛的声音,我,胖子,黑眼镜,齐羽和闷油瓶,我们五个人带着剩下的走向了庙观里面。最后是否能活着回来,就看造化了。

  庙里面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,就连手电的光都找不出身旁一尺的东西,这和我在秦岭遇到的情况很像,我要闷油瓶关了手电,这种情况下,用听觉更加的靠谱。

  但是这种黑暗似乎只是暂时的,很快我们就能看到周围的东西,我们顿时被眼前看到的震撼的说不出话来。和所有的庙观一样,正厅里供奉的一定是神,但是这个庙观里供奉着的,是西王母。

  这个西王母的塑像几乎有三十多米高,我们要仰起头才能看见全貌,我道:“这西王母的野心也太大了吧,自己建了宫殿不说,还想做神?也不怕遭天谴么?”

  胖子道:“不想做神仙的西王母不是好妹子。”

  我们没开手电,所以看到的不是特别清楚,我刚要开,齐羽拦住了我,道:“有人。”

  我们安静了下来,果然听到有人在说话,看样子不远,但是也不甚清楚,过了一会儿,从西王母像的后面传来了手电的光。

  我们都躲到底座的另外一边,打算从这边摸过去,结果没料到的是他们居然安排了人手在这边放哨,那个人大喊了一声:“有人过来了!”然后撒腿就往里面跑。

  我们这下要躲也来不及,那边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熄灭了手电,便响起了枪声,看样子人数也不多,路上除了我们灭掉的那一小队,估计也减员了。

  出乎我意料的是,黑眼镜居然直接迎面就跑了上去,抱住了大背头。我一下子懂了,他是在利用他们眼睛适应黑暗的时间直接上去抓住头头。这是个很冒险的做法,但是我不放心黑眼镜,也跟着冲了上去,闷油瓶在后面大喝了一声:“回来!”

  我没空理他,和黑眼镜一起抱住那个大背头,但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,这个人的骨头似乎软绵绵的,一点也抓不紧。我道:“不好!缩骨功!”果然,刚说完,大背头就从我们的怀里滑了出去,接着我和黑眼镜就死死的抱在了一起。

  那个大背头拿着枪指着我们俩道:“别动,这个姿势不错,敢动一下我就开枪了哦。”双方人马都傻了眼,谁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。

  我和黑眼镜站在人圈里还继续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,而大背头似乎一点也不紧张,我们那边的人也不敢动一分。

  我突然发现不对劲,闷油瓶呢?

 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大背头的后面,闷油瓶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有种你就开枪吧。”接着一柄枪就对准了大背头的太阳穴。

  我和黑眼镜终于放开了对方,朝大背头的人举着枪一步步退回了我们自己的队伍里。现在看来,是我们占了优势,至少大背头在闷油瓶的手里。

  大背头一看自己落了下风,干脆利落的把枪扔到了一边举起双手笑道:“这位爷,您行行好,看在我们都为别人打工的份儿上,饶了小的一回,成不?回头我把我那个手机送你吧,可好了,国内还买不到。”

  我想到那个板砖手机,心说这家伙还真不知好歹,果然,闷油瓶举起左手一个手刀劈下去,大背头就死翘了。

  我没由来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喜感,胖子在旁边瞪圆了眼镜:“哎,吴邪,我说这货不至于吧?白白给我们送经验的啊?”

  我道:“其实他是来打酱油的。”

  陈文锦摇摇头:“他应该是穿越了。”

  我们被大背头这出乎意料的一出戏整的手足无措,本来觉得势均力敌的两方,做足了心里准备准备打拼一场了,结果人家一上来带头的就直接在你面前翘了,他娘的,我们要怎么办?大发慈悲心肠的把剩下来的人收归到我们的队伍里?还是继续把这群人给剿灭了?

  那伙人似乎也没料到大背头倒的这么喜感,我们都一时间都愣住了,很快那边就站出来一个穿皮夹克的中年人,举着把手枪道:“你们别慌,老大死了他们照样跑不了!”






17

  皮夹克似乎是这个队伍的二把手,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,面目很是狰狞,举着枪对我们道:“别以为我们老大倒了你们就能逃出去了,看看你们后面。”

  我们转过头,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背后竟然也出现了十几个人,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,单膝跪地,用枪对准着我们。

  我沉下心,现在我们情况很不妙,如果想活着出去,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平常的经验了,或者依靠这里能够利用的东西。我打量了一下四周,这里是西王母塑像的背后,和墙差不多有个八九米的间距,现在我们都被围堵在这个地方。

  黑眼镜突然沉声说了一句:“没办法了,准备拼吧。”

  我们点点头,心里已经放弃了所有对生的希望,就打算放手一搏了,毒眼突然扯了扯我的袖子。我不耐烦的甩开:“你他娘的又怎么了?”

  毒眼用枪捅了捅我,动作很小,我看他一脸的委屈,便看了眼他的枪,这一看不要紧,我差点叫出来,毒眼他娘的居然拿着把信号枪?!他看我脸色大变,苦着脸道:“我真不是故意的,我他娘的看错了,我……”

  我一下打断他的话:“他娘的我知道该怎么办了!”我转过头低声对其他人说:“你们把眼睛闭上!”接着拿过毒眼手上的信号枪就对着天上射了一发信号弹。

  我记得和老痒在秦岭那儿就是用这个东西把那些猴子全部击退了,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,估计大背头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  果然我就听到一阵阵惨叫声,我闭着眼也能感觉到那股刺眼的光芒,我下意识的拿手遮住了双眼,才感觉不是那么难受。

  过了好一会儿,光渐渐消失了,我睁开眼,看见大背头的人全部丢了枪拿手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,我转过头对其他人使了个颜色,我们便绕过他们无声无息的进入了墙上的那个小门。

  门的后面是一个露天的庭院,庭院里居然有石头雕成的树,还有石桌石凳,让我们惊叹的是,这个庭院很大,满院子都是石头制成的景物,甚至有假山和石鹿,并且做工都非常的精细,甚至是栩栩如生。哦,其实更应该称之为玉。

  我不得不感叹古人的鬼斧神工,居然能制作出这样精美的玉林。我们沿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走了一会儿,便走到了玉林的尽头,接着便又看到了一座大殿。这座大殿和刚刚的相比略微小一些,但是也足够让我们仰起脖子来看了。

  我心说果然宗教的力量不可忽视,从古至今都是这样,这庙观的规模几乎比之前我们看到的宫殿都要精美和壮观,这样制作的用意何在呢?

  闷油瓶推开了大殿的门,那门发出了一声悠扬的“吱呀--”声,慢悠悠的开了,我看着门里黑洞洞的一片,心里突然扯了一下,我觉得马上就有些秘密要重见天日了,而且一定不会是小事,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。

  我们走进了大殿,一阵古旧的气息扑面而来,虽然我还没看清这里面究竟有什么,但是却突然产生了一种肃穆的感觉,两腿有些不听使唤的就要跪下来。我有些不可以思议,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,能给人带来这样大的压力?

  黑眼镜和齐羽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,这个大殿似乎什么也没有,就在尽头修筑了一个祭台。

  当我们看清楚祭台上摆放着的东西时,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,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闷油瓶。闷油瓶自己也死死的看着那个祭台,我看见他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力道越来越大,直到骨节都发白。

  那个祭台上赫然插着一把巨大的黑金古刀,应该有个五六米的样子,造型比闷油瓶的那一把还要霸气,刀鞘上都纹着龙腾的图案,后面衬托着两个圆环。

  这把刀显然已经年代悠久,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证实的压迫感,我突然想起小说里时常听过的一个词,刀魂。或许这把刀真的已经具有了自己的灵魂,才会拥有这样的气势吧。

  但是,最让我们惊讶的却不是因为这把巨大的黑金古刀,是因为祭台下方刻着的八个大字,像是血染过一样的鲜红:

  “上古遗训,世代相传”

  我们被这八个字震撼了很久,沉默了很长时间,我才开口问:“张家,是西王母的后代么?”

  我们设想了无数种可能,为什么张家拥有这么多和常人不同的地方,可能是基因不同,也可能他们根本就不是人,但是现在这八个大字明白的告诉我们,西王母这里的黑金古刀,张家世代相传。可那上古遗训又是什么呢?旁边并无记载啊?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。

 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,道:“你们别想了,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吧,这里或许根本就不是西王母的宫殿,那是神话里的神仙,怎么会扯到现实中来?”

  虽然我这样说了,心里也努力的安慰着自己,不会是这个样子,但是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让我十分的底气不足,其他人亦是如此。我们突然间就陷入了沉默。

  打破这个气氛的,是从背后传来的几声枪响,我们从自己的思绪中猛的抽出来,看到大背头的人竟然有追了上来,并且趁着我们在发呆的时候一枪撂倒了我们好几个人。

  我们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关掉了手电,跳到一边去躲开他们的子弹,但是并不能完全的躲开,我的胳膊中了一弹。我在地上滚了两圈,凭着声音来源举着冲锋枪就扫过去,胖子跑到了我的旁边,大声道:“我们快出去!秀秀她们可能有危险!”

  我心里一惊,和便和胖子开着冲锋枪跑了出去,后面的人追了出来,紧跟着所有的人都跑了出来,我们在石林立东躲西藏的蹿着,过了一会儿就跑到了正厅了。

  从那个小门里出去的时候,我突然发现大背头的尸体居然不见了,我心里一沉,这个家伙表面上看似不正经,事实上心里诡计多端,这样的人最该防着,估计大背头的手下也是知道老大是装死才会那么平静。

  我和胖子从庙观里跑出去,果然发现秀秀和云雀不见了,胖子大骂了一声:“我操你个大背头!”便端着枪又跑到外面去,后面的人已经追上来了,我跳到一个石狮子的后面躲起来,在后面放着暗箭。

  很快我的胳膊便开始没有了力气,我捂着伤口冲出去,只看见了闷油瓶,齐羽和陈文锦,其他人都跑不见了,那边还剩最后一个,眼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。

  我喊了声便和闷油瓶一起追了上去,他又朝着那个玉林跑去,我心说不对啊,跑回去这不是自找死路么?很快我就反应过来,上当了!

  果然,前面那个人停了下来,转过来笑着看我们,我和闷油瓶的神经一下子提了起来,突然传来一声枪响,闷油瓶闷哼一声蹲了下去,我低头一看,他的右腿中了一弹。周围的黑暗里又慢慢走出来三个人的身影,把我们围了起来。

  更要命的是,其中一个人,居然勒着秀秀的脖子。

  为首的那个人道:“你们两个把枪放下来,这个女的就不用遭太多的罪。”

  我和闷油瓶死死的瞪着他们,秀秀在旁边不住的摇头,要我们别这样做,但是我们还是把枪都扔在了地上。

  他们过来搜我们的身,检查完了闷油瓶来检查我时,二话不说一枪托子就砸在我的后脑勺上,我痛的脑袋一顿,往旁边踉踉跄跄了几步,闷油瓶上去就一脚踢在那人的脸上,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。

  勒着秀秀的人一看我们这样的反应,拿着刀子就往秀秀的胳膊上一划,顿时一层红色染上了她得衣服。

  “秀秀!”我喊出声,秀秀倒是一点都不痛的样子,冲我们淡淡的笑着:“你们俩,别管我了,该干嘛干嘛,小哥你别委屈自己了,拿出你的实力来,看看十年前的那个你呀。”

  另外三个人又走了过来,一脸凶杀的围在我身边,我低声对闷油瓶说了一句:“别动手。”他低着头,这里又是一片黑暗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  接着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,那些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对待一个杀死了自己亲娘的人。我在地上蜷着身子,迷迷糊糊中还能听到秀秀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。

  那些人打了一会儿,似乎有些累了,便又站到了我们对面,闷油瓶走过来,脸上还是一脸淡然的表情,扶起我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,然后站在我的面前。

  我还在疑惑他要干什么,就听见一个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我就不在了一会儿,看样子就有好戏看了嘛。”

  那四个人面色一喜:“老大?”

  我心里一沉,居然是大背头?

  大背头沿着石板路慢慢走了过来,双手插在口袋里,表情十分的悠闲,好像是在进行一场愉快的郊游一般。

  他走到我们中间,看了看我和闷油瓶,嘴里“啧”了两声,又看了看他们那边的情况,说了声:“哎哟。”

  我现在只盼着胖子齐羽他们能赶紧过来,否则就凭我们现在这种情况,想打赢他们逃出去的可能性根本就为零。难道说我吴邪这一辈子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么,我还以为自己是个主角一样,不管经历怎样的大风大浪都一定会逃出生天。我默默的扯了扯嘴角,还是我自己想的太天真了。

  大背头对旁边一个手下道:“把你的枪给我。”

  那个伙计乖乖的交上自己的武器,大背头想了想,又对另外一个人道:“你的也给我,一把好像不够。”

  大背头拿着两把枪,对着我和闷油瓶举了起来。闷油瓶站在我面前,脱下了自己的衣服,抽出黑金古刀,赤膊相峙,我知道闷油瓶这是在做殊死一搏。

  大背头笑了笑:“我要开枪了哦。”

  接着我就听见两声枪响,但是我身上居然一点也不痛。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就看见大背头手下的两个人慢慢的倒了下去,另外两个活着的,瞪大了眼镜看自己的老大,也没明白过来。

  大背头又重新举起枪,砰砰两声,那两个人也倒了下去。

  我们被眼前这一幕弄的目瞪口呆,秀秀一边惊讶的看着大背头一边向我们这边走过来,现在在我们的眼里,大背头就完全是一个神经病。

  而他似乎对自己弄出来的阵仗很满意,吹了声口哨,道:“你们也太让人伤心了,这么久都没认出人家来,到底是我演技太好还是你们眼光太差?”

 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,眼泪都差点掉下来,秀秀已经哭了,喊道:“小花!”

  小花摘下了他的假发和人皮面具,冲我们歉意的一笑: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上演苦肉计了,伤口没什么大碍吧?”

  我这才发现我的胳膊几乎已经失去了感觉,我摇摇头,看了看闷油瓶,他脸上还是淡淡的。秀秀的刀伤似乎不是很深,但是也急需处理,我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救星,心里的震惊还没完全散去,我问道:“你怎么会跑到他们那一伙去?”

  小花意味深长的摇摇头:“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,现在先把伤口处理好吧,那边的人估计也剩不下几个了,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,我们现在出去,跟自己的人马汇合。”说完他仰起头看了看四周,“这地方我估计有危险了。”






18

  小花扶着闷油瓶,秀秀扶着我,我们一起朝玉林外走去,在大殿里和胖子他们碰个正着,陈文锦看见我们这样,惊道:“你们碰到什么事了?”

  我摇了摇头:“说来话长。”

  胖子道:“我在那边刚找到云雀,他娘的就听见里面有枪响,胖爷我当时就感觉不对劲,可能是你和小哥出事了,你看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,不点就通?”

  现在还能活着听到胖子的吐槽,我突然觉得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,刚想闭会儿眼镜,就听到胖子在我旁边喊了句:“解语花?!”

  小花满脸堆笑的看着他,打了个招呼:“嗨~

  胖子道:“你他娘的怎么……你不是一路上都没看见人影么?”

  小花神秘兮兮的说道:“其实我在这地下已经住了一个月了,就等你们来呢。”

  胖子抹了一把脸,目光炯炯的问道:“我靠,那你在这地下发现什么没有?前方可有危险?”

  小花凑的更近了些,故意放小了声音,但是用我们都能听得见的音量说道:“报告组织,前方发现一个巨大的山洞,里面全是上好冥器,成色没的说,而且还有个温泉哦。”

  胖子听的两眼放光,站起来道:“靠,那我们快点儿去啊!拿不了冥器洗个澡也好啊,毛主席不是说过,那什么,吾日三洗吾身嘛!”

  我纠正道:“是孔子说的,吾日三省吾身。”

  胖子道:“老子才不管,在胖爷眼里我们伟大的毛爷爷才是最高的标志,不管了,你们在这儿呆着,我去看看冥器!”

  他居然说着就真的要往外面走,我和秀秀再也忍不住,大笑出声来,其他人也似乎明白过来是小花在调戏胖子,也跟着一起笑。我看着闷油瓶,他也一边摇头一边好笑的看着胖子,好像意识到我在看他,转过头来,目光和我碰在一起。

  我冲他笑了笑,他也勾了勾嘴角,而后便靠在墙上,闭目养神。

  胖子走回来,推了把小花:“好小子,调戏你胖爷?”

  小花笑的一点力气也没,眼泪差点出来,摇了摇脑袋:“胖爷在上,小的再也不敢造次了,回头送您一件古董当赔礼成不?”

  胖子这才罢休,脸上很生气的样子,但是语气明显很满足:“这还差不多,想你胖爷在斗里何等的威风,今日居然被你个小毛孩子耍了,这事儿要是被地下的古人知道,关二爷也得被你气的从斗里出来大战三百回合!”

  小花问道:“和谁大战三百回合?”

  胖子想了想,回答道:“不如就和这不知死活的西王母大战三百回合算了?”

  话刚说完,整个地面便开始摇晃起来,闷油瓶猛的睁开眼睛站了起来,手里握着刀喊道:“快跑,这里要坍塌了!”

  这真是世界末日上演,在这样深的地下,我们一群人在偌大的遗迹群里逃着命,小花带着秀秀,胖子拉着云雀,剩下的陈文锦便由我来照顾。

  这里没有光,我们只能靠感觉来辨别方向,地面晃动的越来越厉害,还有很多巨大的岩石从天而降,把旁边那些房子砸的稀巴烂,满天都是灰尘,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们很快便走失了,只剩下我和陈文锦无头苍蝇似的乱撞。

  我们一边躲着岩石,一边奔跑着,我的胳膊已经完全使不上劲了,加上伤口又没有及时处理,估计回去就得废掉。

 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突然发现周围的建筑都没了,我们依旧在那个巨大的山洞里,远处传来的震动声似乎也变小了不少,看样子刚刚只是晃了一下,还不至于坍塌。

  我实在拿不上力气,我现在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,停下来才发现浑身酸痛,一点儿劲也使不上来,我看着前方未知的路,不知道以我这样的情况还能坚持多久。

  陈文锦的背包还在身上,她主要负责装医用品,她看到我这样,道:“吴邪,我帮你把子弹先取出来,否则肯定要感染,这胳膊估计就不能要了。”

  我点点头,脱下衣服,看着我自己的那个惨不忍睹伤口,还好当时躲的及时,子弹不算很深。但是我们这次来昆仑是没有带麻药的,我寻思着要和关二爷一样挖骨疗伤了。

  陈文锦拿出绷带,消炎药水和一把手术刀盯着我的眼睛道:“吴邪,会痛,忍住。”

  我点点头,帮她打着手电,脑袋偏向了另一边。

  整个过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,我只知道我的深呼吸差点把自己弄的昏了过去,那种钻心刻骨的剧痛恐怕我这辈子都难以在经历一回。

  结束之后,我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,下嘴唇上也是一圈深深的牙印。陈文锦心疼的看着我,帮我擦着脸上的汗:“现在应该没事了,回去以后及时换药,去医院处理下伤口。”

  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闭着眼睛,等刚刚那个过程带来的感觉完全沉浸下去。






19

  死亡之声

  陈文锦轻声道:“你先休息一会儿,等你恢复点体力了,我们在继续往前走,怎么样?”

  我点点头,现在的思绪一片混乱和模糊,我甚至觉得,我在这里睡着了之后,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,其实我真的很想要陈文锦把我推醒,但是我的嘴巴连张开的力气都没有,便沉沉的睡了过去。其实也不算是睡,大脑中感觉始终是半清醒半模糊的状态,耳朵里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,但是偏偏就是感觉自己已经睡的很熟很熟。

  过了一会儿,我突然听到陈文锦一声低低的惊呼,我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,脑袋痛的厉害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  陈文锦看我醒了,忙过来扶我,说道:“那边有些东西,我们现在还是快走吧,这里似乎不安全。”

  我疑惑的看着她,她把我带到了刚刚她去过的地方,我就看到了地上巨大的甲虫尸体。

  有多大呢,一只大约和我半截小腿差不多高,我们面前就有五六只躺在地上。我心里一沉,道:“我们走。”

  我知道其实粽子什么的还算好解决,碰到这样的虫子,我们通常都是惨败。这种东西一只攻击力还不算什么,偏偏它们厉害在数量众多,你带再多的子弹都打不完这东西。我来之前居然忘记还会碰到虫子了。

  陈文锦去拿她得背包,我用左手使劲锤了锤脑袋,意识才算是恢复了一些。我们又一起向深处走去,我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,刚刚那阵莫名其妙的地震是怎么回事?我猛然想起胖子之前说过一句:“那就让他和这不知死活的西王母大战三百回合吧!”未必是西王母听到这句话,发怒了?

  我越想越好笑,吴邪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这些鬼神的东西了?

  寂静的黑暗中除了我和陈文锦的脚步声,又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声音,我们同时停了下来,就听见四面八方都是“沙沙沙”的声音。我心里暗叫不好,拉着陈文锦喊了声:“快跑!”可能是我们的动静太大,那些声音顿时放大起来,似乎就在我们身边一样。

  陈文锦边跑边问:“是那些甲虫?”

  我道:“应该是,被之前那阵地震给弄出来了,总之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!”

  陈文锦拿出手电,照了照我们后面的地面。

  我看清楚了,距离我们二十米开外的地上,密密麻麻的全是那种巨型甲虫。

  我们不要命一样的狂奔着,在这种保命的前提下,我居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。跑了很久很久,直到身后那些虫子的声音渐渐变得不见了,我们才停下来。我弯着腰剧烈喘息着,肺抽痛的厉害,陈文锦在旁边扯了扯我的袖子轻声道:“吴邪。”

  我抬起头:“怎么了?”

  陈文锦道:“这就是石书上指示出来的那条河么?”

  我直起身,看到面前是一条宽约六七米的河,还散发着恶臭。

  我打开了手电,才发现这并不是河,而是一条腐臭的沼泽。我傻了眼,看样子这是根本就没打算让人活着过去,又是巨型虫子追又是过不去的沼泽地。

  我对陈文锦说:“我们在附近找找,看看有没有能过去的桥什么的,既然这地方是在石书上指明过的,那么就一定是被人修筑出来的,那些工匠肯定会给自己留活路。”

  陈文锦摇摇头,道:“不会的,这是沼泽地,多铺些木板应该就能过去,那些木板经过这么多年肯定早腐烂了。”

  我道:“我去看看刚刚来的路上还有没有能用到的东西。”说罢便转过身,但是很快我就停住了。

  我们最后跑出来的地方是个洞口,而现在那个洞,被甲虫堵的密密麻麻,滴水不漏。

  我倒退了一步,陈文锦凑上来道:“怎么回事?又追上来了?”

  我看那些甲虫虽然在洞口堵着,但是没有一只敢上前一步,我猜可能是这里的气味让它们觉得反感。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了陈文锦,又说道:“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它们待时间长了肯定会适应这个味道,到时候就会冲上来的。”

  我目测了一下沼泽的间距,那个跨度太大,我们根本过不去,之前的工具全部因为突发事件遗留在山里了,现在身上背着的只有一些基础的伤药。

  我们还在僵持着,那些虫子突然又发出了“沙沙沙”的声音,并且还是迅速的退散,我们惊异的看着这一幕,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。安静了一段时间,寂静中又传来“啪嗒”,“啪嗒”的声音。

  陈文锦脸色很不好,问我:“吴邪,你听这像什么声音?”

  我低声道:“好像有个大家伙过来了。”

  紧接着,我们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虫脚踏在了洞口,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只庞大的黑毛蜘蛛。那蜘蛛起码有三四米高,八只毛茸茸的脚像小柱子一样。

  陈文锦的脸都白了:“吴邪,我们能活着回去么。”

  那只大蜘蛛似乎和其他的虫子一样有些畏惧这里的味道,在洞口站着不敢进来,我看见它在那边不断迈着小碎步,时刻都准备直接冲上来。

  陈文锦此时突然说了一句:“吴邪,给我活着出去。”

 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:“你说什么?”

  陈文锦又重复了一遍:“我说,要你给我活着出去。”说完冲我笑了笑。

  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,我道:“陈文锦你想干嘛?”

  她摇摇头,突然往后一冲,整个人就摔进了沼泽里。

  我刚要说话,那只大蜘蛛居然缓缓的走了进来,八只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恶心。

  陈文锦扬起头大喊:“吴邪!从我身上踏过去!”

  我目瞪口呆,大脑一片空白,完全没弄清楚眼前发生的事,那蜘蛛越走越近,陈文锦在下面拼命喊着:“吴邪!跳过去!”

  我终于回过神来,对陈文锦吼道:“你干什么?!我们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吗?”

  陈文锦哭着喊道:“吴邪!你再不过去,我就白死了!”

  我咬着牙,恨不得一刀砍死自己,陈文锦的身体已经开始明显的下沉,她哭着求我:“吴邪算我求求你,我本来就不该活这么久,你出去,好好照顾你三叔,还有你朋友们,还被困在这里,出不去……”话还没说话,她得脸就已经陷进了沼泽。

  我低着头,心里有着莫大的悲伤,但是眼泪始终无法流出来。我看着陈文锦的身体,我知道她还活着,但是已经无法说出话来。

  我退了两步,助跑了一下,一脚踏在她的身体上,跳到了对岸。






20

  我站在对岸,木木的看着那片沼泽,那只蜘蛛似乎很愤怒地样子,在那边发出尖利的声音,不安的踱着小碎步。我没心思去管它,沼泽已经完全寂静下来了,我难以想象前两分钟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这里,我已经完全找不到陈文锦留下来的痕迹,只有她之前背过的那个包还在对岸,可是我忘记拿了。

  我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,总之我要活下去,这个信念从未在我脑海里如此的坚定过。

  我沿着沼泽继续往前走,走了很久,就在我以为这片沼泽没有尽头的时候,我看到了一堵墙。我心说没这么晦气吧,难道是我选错方向了?

  我往前走了两步,看到那墙根下有个水渠,水里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。我打着手电往水里照去,顿时给我吓得魂飞魄散,那水里居然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!

  我后退了两步,手电差点没拿稳,站稳了脚又看那眼睛,才发现那不是人脸,是水渠里的一尊雕塑,眼睛是特殊特质的材料做的,能反光,所以刚刚看起来才很像一双眼睛。

  我觉得有些诡异,谁会这么无聊的在水里弄个这样的东西出来?我刚要继续把那个雕像看的仔细些,就看到水里开始咕噜噜的冒泡,原本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波澜。

  而我手电照到的地方,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,正缓缓的接近水面。

  我吓了一大跳,心说我这样的身体素质还能继续和大家伙打架?要不我给跪求饶算了?那个黑影越来越大,居然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。我挪到墙边上,随时准备在它出来的时候就给它一手电。

  但是我越看越怪,这影子,怎么看怎么像一个……人呢?

  那个黑影一下子从水里钻出了脑袋,条件反射的看向了我这边,我就看到一团湿淋淋的头发搭在齐羽的脸上,我喊了声:“齐羽?”

  齐羽一听是我,叫道:“吴邪,过来,出口在这边!”

  我跑过去,蹲在水渠边看他道:“你们怎么找到的?”

  齐羽道:“刚刚跑散了,对了吴邪,出口是在这边没错,但是估计我们得原路返回,那边有个东西不大好对付。”

  原路返回估计是不大可能了,我把刚刚那些虫子的事情告诉了齐羽,他想了一会儿道:“不如这样,你先跟我过来,看了就知道为什么我说我宁愿原路返回了。”

  我点点头,便和他下了水渠,水渠里的睡冷得刺骨,我边游边看着那个雕像,有些恐怖片的感觉。我们继续往前游,似乎穿过了刚刚那堵墙,接着脚下能触到地面了,像是台阶。很快我的脑袋就浮出了水面,手电照出的地方是一条长不见头的台阶。

  我问道:“要爬上去?是什么地方?”

  齐羽摇摇头:“到了你就知道了,吴邪,老实说,我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。”

  我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齐羽都如此不淡定。我们在那条台阶上走了很久很久,慢慢的我听到了一些很凄厉的尖啸声,我看了眼齐羽,他用眼神意示我别出声,我们继续爬,那声音也越来越大,当我能看到一些台阶尽头的东西的时候,齐羽拦住了我,问道:“吴邪,你认为世界的终极是什么?”

  我道:“不是青铜门背后的长生么?”

  齐羽摇摇头:“很多事情,只有你想不到,吴邪,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,去看看真正的世界终极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
  说完他就走上了楼梯,我看着他的背影,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大的肃然,也跟着走了上去。

  我站在一个山洞里,而且这个山洞离山体表层应该不远了,因为我能感觉到风的流动。我的身边站着齐羽,他为我打着手电,我的右边地上躺着闷油瓶,浑身是伤,身边放了一捆炸药。但是这些都吸引不了我的注意。

  我的面前,有一个植物人,请原谅我只能这么形容它,那是一朵很巨大的花,很香,但是香味很腻人,那朵花的底部有很多的藤蔓状的触手,像章鱼一样挥舞着。最让我恶心的,是在花的花蕊处,有一个人的脑袋,暂时我还能看出来那是个女人,她得脸已经完全变成了绿色,脸的其他部分已经完全和花的根茎连在了一起,刚刚我听到的尖啸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。

  我不想再继续看下去,问齐羽:“这什么东西?”

  齐羽不说话,把手电的亮度调到最大,照着更远处的东西,我就看清楚了,在这朵花的背后,居然有一整面墙的浮雕,那浮雕的内容,就是这个植物人,并且周围祥云笼罩,更有百仙朝拜。

  我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完整:“这……这是……西王母?”

  齐羽认真的看着我点点头:“吴邪,陨玉里那个应该不是西王母。这才是真正的世界终极,张家人,一直蒙在鼓里,我们所有人,都被骗了。”

  但我认为西王母不会喜欢这样的共生,难道是一种不可控的必然?






21

 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真正的接受了这个事实,那朵花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,挥舞着它的触手,看起来似乎随时都想把我们撕碎变成食物。我突然注意到,地上有很多绿色的断裂的触手,淌着绿色的粘稠的浆液,看起来十分恶心。

  我问齐羽:“这个怎么回事?”

  齐羽看了眼闷油瓶道:“张起灵做的,我们刚来的时候,这家伙触手数量是现在的两倍,而且很长,直接把我们都拖走了。”

  我问:“所以他就上去和这家伙干了一架?”

  齐羽点点头,我道:“他疯了?竟然对西王母大开杀戒,这可是他们张家的祖上啊?!”

  这时就听见躺在那里的闷油瓶从嘴里挤出半句话:“她,他不是西......

  齐羽和我同口问道:“什么?他不是?”可闷没有继续回答我们。

 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闷油瓶的伤口,情况很不好,身上有几处相当严重的外伤,不知道有没有骨头受到损伤。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伤成这样,齐羽在旁边默默的说:“他真的很厉害,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在完全没有一点防备的情况下就被抓了起来,他用黑金古刀一条条把这些触手砍下来。”

  我意示他不用再继续说下去,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奇怪的东西解决掉,然后赶紧带着闷油瓶跑出去。

 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,发现我们要活动的话只能沿着墙壁行走,这朵花的触手所及范围很大,如果不是闷油瓶砍掉许多,估计我们连墙壁都没的蹭。我也不是没想过原路返回,但是现在的体能消耗已经不允许我们这么做,而且后面还有那些虫子的围攻。

  我们现在的唯一武器只有那捆炸药了,我对齐羽道:“你们没试过用炸药炸它么?”

  齐羽道:“我试过,这朵花很聪明,我扔过去,它会自己把炸药拨到一边。”

  我不说话了,靠着墙壁蹲下来,现在该怎么办,我突然想起石书上刻着的那些画,最后那些仙女的图案,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即将见到西王母吧,最后那幅被毁掉的,应该就是刻着这朵花了。

  齐羽道:“吴邪,其实还有个办法。”

  我猛地抬头:“什么?”

  齐羽道:“我拿着炸药,冲过去。”

  我一愣,随即相当肯定的说:“不行。”

  齐羽道:“吴邪,不这样做的话,我们谁也出不去,这条活路,说不定会把所有的人都堵在这里。”

  我跳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吼道:“你们是不是都爱做圣人?陈文锦为了救我搭上了自己的命,现在你也要这么做是么?!”

  齐羽表情一滞:“你说文锦?”

  我有些颓然:“是,她死了。”

  齐羽听到之后并没表现出很大的情绪波动,他看着我笑:“吴邪,其实我和陈文锦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决定了,如果不得不牺牲一个人的时候,一定要优先让你们活下来。”

  我呆呆的望着他:“你们疯了。”

  齐羽摇头,笑的和陈文锦一样的安静平和:“吴邪,你们不懂,我和文锦已经活了很久了,这世界上没有人有权利长生不老永葆青春,我们早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,而且,为了这些事情我们失去的太多,如果能把这个秘密永远的封存住,牺牲掉自己又算什么呢?该活着的是你们,把老九门继续经营下去,我们已经能够退出了。”







22

 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在笑,我只觉得心里重的没办法抬起来,我坐在一边,齐羽已经在旁边往自己腰上捆炸药,末了,他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:“吴邪,好好活下去,替我们。”

  我点点头,紧接着便听到一阵跑步的声音,凄厉的尖叫,然后就是巨大的爆炸声。

  我在黑暗中坐了许久,很想哭但是无论我怎么用劲都没办法哭出来。

 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很久,我一直呆坐着,突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:“吴邪。”

  我条件反射的打了个激灵:“谁?”很快又反应过来,是闷油瓶!天,我都忘记他了。我手忙脚乱的爬过去:“你醒了,怎么样?”

  闷油瓶的声音轻轻的:“吴邪,快点出去,来不及了。”

  我应了一声,拉起他的胳膊,动作尽量放轻,把他架到自己的背上,拼尽全力站起来。我打开手电,看到刚刚的爆炸引起了山体内部的一些崩裂,而且还在不断持续着,我看到了许多新的岩缝。

  我走到最大的那条岩缝口,发现这里的空气流动比其他地方都要强烈,临走之前,我还是用手电照了照那朵花的地方,只能看到一片残骸,分不清哪里是齐羽。可我还是发现了另一个奇特的显现,在那片人花残骸后方的岩壁上也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缝隙,似乎还透出微微的紫光。但是顾不上那么多了,更不可能舍近求远。

  我的脑海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,那花也许真的不是正主,真正的主人在那紫光后面,也许是被迫,也许是藏身。我好想进去满足我的好奇心,牺牲那么大来到这里,也许就应该去那里?但这只是一种模糊的可能,而且我根本做不到,过去太危险了,况且还有重伤的闷油瓶,最后我做出了容易的选择,因为那对我已没有意义。

  我收回目光,转身走进那条岩缝,我不能再消极了,我现在要做的,是活下去。

  我顺着这条岩缝走了没多久,便来到了一条极其熟悉的甬道里,我一看就笑了,居然是我们刚刚从山洞里下来时走过的那条路,我一边走一边苦笑着,这到底还是命运在戏弄我们,如果不是山体的崩裂,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西王母曾经离我们这么近过。

  很快我便走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山洞,我们留下来的设备还在,我捡了些衣服给我和闷油瓶裹上,走出了山洞,又回到了那一片皑皑白雪之中。

  我站在雪山上,一步步艰辛的挪着,抬头就是刚初生的朝阳,把这世间装点的生机盎然,一片美好。我鼻子突然猛烈的一酸,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,而且怎么也控制不住,我一边背着闷油瓶在雪坡上走着,一边悲声痛哭。如果有面镜子在这里,我一定能看到自己全部皱在一起的五官。

  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闷油瓶的声音:“吴邪。”

  我鼻音浓重的应了一声,他又说道:“别哭,我在。”

  而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,我心里的悲凉却越来越大,我终于忍不住,重重的跪在雪地上,面对着这美好的雪山朝阳,掩住脸失声痛哭起来。

  尾声

  最后我们是被打猎的村民发现,带了回来。村子里还有留守的队员,看见我们这个样子,用车把我们送去了最近的一家大医院,我们的身体情况都不算好,这期间我一直在昏迷,所有的事都是后来听人告诉我的。

  胖子秀秀黑眼镜小花云雀是在后来自己从另外一条路回来的,看样子情况也很不好,他们刚踏进村便全部昏了过去,在医院调养了一段时间,我被二叔接回了杭州一家医院继续进行治疗,胖子他们一行人则回了北京。小花后来告诉我们,他之所以会扮成大背头,是因为为了逼出幕后的那个人,等于说他冒险的去做了对方的卧底,并且还很成功,据说那边的势力在我们还在昆仑山的时候,就已经被小花埋伏的人瓦解掉了。

  还有件让我很不愿意提起的事情,是闷油瓶再度失踪。

  我已经没精力再去管那么多,我只想好好睡一觉,醒过来之后,这一切都是一场梦。

  三年后,楼外楼。

  我和胖子云雀面对面坐着,气氛有些诡异。

  我认真的问:“胖子,你确定要结婚了么,你确定你能安稳的过日子么?”

  胖子眼睛一瞪:“连你胖爷我都不信任了,还能不能一起玩耍!还是好伙伴么?!”

  我摇头:“就你,算了吧。”

  胖子道:“你看人家小花和秀秀,我们界内模范夫妻啊,胖爷我每次看见他们俩出双入对的心里就痒痒,哎我说天真啊,你胖爷我都要结婚了,你真的打算单身一辈子?”

  我耸耸肩:“不知道,还没碰到吧。”

  正说着,我手机突然响了,是三叔的电话,我差点把手里的碗都摔碎:“三叔?!你回来了?!”

  三叔在那边打着哈哈:“我在你店子里转悠呢,不错嘛大侄子,生意做得有模有样的,看来我是能放心退休了啊。”

  我挂了电话,对胖子道:“胖子,我三叔回来了。”

  “啥?”胖子大喊一声,“我靠,回去!”

  我能想到当年文锦的死讯对三叔的打击有多大,但是现在他既然回来了,我们就该把以前所有的东西都放一放,好好过日子了。

  我结了账,和胖子一起踏出楼外楼的大门,刚走出去,就同时停下了脚步。

  面前,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,穿着一身连帽衫,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,温暖的注视着我们。(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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