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 盗墓笔记续集(小杯具)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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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1-12-19 06:18  资料  个人空间  短消息  加为好友 
盗墓笔记续集(小杯具)中

7

  我背后冒出一阵冷汗,怎么回事?又冒出一个吴邪来?但是很快我就镇定下来了,心说我他娘的还真是被这里的环境给影响了,越活越过去了,完全不知道拿脑袋思考问题。

  在十年之前,二叔告诉我那些真相的时候,提到过一个人,那就是齐羽。

  对于这个人我一直有种很微妙的感觉,我没见过他,但是听过不少他的事情。而我这个人,吴邪,似乎从一生下来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。模仿他的笔记,一切都按部就班,为的就是要让别人误认为我就是齐羽。

 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,好像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另一个和你完全不相干的人一样,好像在人生这出大戏里,你只是一个配角,去掩饰别人一样。每次提起这个人,我都有种失去自我的感觉。

  突然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,孪生兄弟。但这荒唐的念头很快就烟消云散了,差着一个辈分呢。

  齐羽站在那边,顶着一张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脸,笑着说:“是吴邪吧?听说你很久了。”

  我心说你当然听说我很久了,我他娘的就像是你的克隆人一样活着你能不得瑟么?心里这么想着,表面上还是很友好的去和他握手问好。

  “我就说你不是天真吧,天真那怂样我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……”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,不可思议的问,“你不是天真,那你是谁?”

  “他是齐羽。”我说道,“就是我存在的目的。”

  三叔听到这里,看了我一眼,又很快把目光转向了别处。陈文锦拽拽我的胳膊:“吴邪。”

  我没理他们,和齐羽对视着。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,但是齐羽却一直笑吟吟的看着我,我记得小时候大人曾和我说过,这种人叫笑面虎。

  沉默了很久,我露出一个笑容,大大方方的又重申一遍:“我是吴邪。”我把这几个字咬的格外重。

  我是吴邪,我是为了我自己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。

  这次会面气氛并不算好,我和胖子回去的路上,他就一直欲言又止。

  我道:“你想说什么就说。”

  他道:“天真啊,我觉得你们虽然很像,但是他看起来比你好看一点点,好像更年轻。”

  我完全没有心情和他对话,就随口问了一句:“为什么?”

  胖子神秘兮兮的说:“他气质好呀。”

  我看是地底下藏的时间长了吧!

  我们在这待了约莫两天的样子,就决定启程回去。与此同时,我们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。在巴乃的那个张起灵,还活着,并且居然找到了这里。也就是说,闷油瓶不用继续再守在这里,可以和我们一起出去了。但是我们还是要尊崇他个人的意见。

  巴奈的张起灵回来的时候,震动了所有人。没有人想得出来他会变成这个样子,陈文锦当时就哭了,甚至三叔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我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他改变了想法决定来见他们。也许是人生的路太漫长,当时并肩合作和伙伴们都落的了这样难以见人的下场,才会惺惺相惜。仇恨并不是不可泯灭的。

  我去和他道别,他说当时其实认出来我并不是真的吴三省,我的漏洞太多了。但是他却没有对我下杀手,他说:“你的眼睛里有和吴三省一样的东西。”

  我问他是什么,他却摇摇头。

  我们走之前,去问闷油瓶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去。闷油瓶拒绝了我们,我没有再多说什么,和胖子收起背包,沿着我们之前来的路线出去。

  闷油瓶做事有他自己的理由,我相信这一点,所以我很放心他。他在临走之前对我们说,时间到了,他自然会来找我们。

  我和胖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,离开这里时,我站在连绵不绝的雪山上,看着朝阳在地平线上洒下一层壮丽的金色,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对生命的敬意。我想再也没有谁能像我们这样对生命的含义理解的这么透彻。我们都是在鬼门关走过许多次的人,而现在生者永存,逝者安息。

  我在这皑皑的雪山上跪了下来,对着金色的朝阳深深的拜了下去。

  胖子回去了北京,我也回到了杭州继续打理我的铺子。王萌这几年把我的生意打理的很棒,如果不是他骨子里不具有那种血性,我甚至要把他当成当年的潘子了。

  这天我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吃完晚饭,刚回到店子里,就看到王萌急匆匆的走过来说:“老板,龙脊背。”

  我心里一惊,一惊多少年没出过龙脊背了?这次又是什么?

  我快步走进铺子里。做古玩生意的都知道,一家真正的上好的古玩店,店面都是极破旧的,外面就放那么几件货色。识货的人才知道,这店子里面却别有洞天。我的店子也是如此,我穿过前厅里的屏风,从一个不起眼的侧门里走了进去。

  刚一进去,我就看到,在铺子的角落里,站着一个人,他正在翻阅我们出售的一些滞销的拓本。

  这个人的身形我相当熟悉,但是那一霎,我没有认出来,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,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用布包起来的长条形的物体。

  “黑眼镜?!”他转过头的时候,我认出了他,“你还没死?”

  黑眼镜冲我咧嘴一笑,露出白皑皑的牙齿:“死不了,让你失望了。”然后环顾了一下我的店铺说,“你这个店子看起来不错吗……嗯,这个宋代的青花瓷瓶,好货……哎哟,这是王羲之的真迹?多钱?要不看在我还没死的份上,送我算了。”

  我本来还保持着一副很惊讶很严肃的样子,现在看到他顿时蔫了下来,对他道:“你看归看,别乱动……哎哎,那个卷轴放下来!那本古书不要碰,有人预定了……”

  他头也不回的说:“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,碰也不给碰。”

  我叹口气:“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?”

  他好像才想起正事一样,冲我神秘的眨眨眼(我感觉到的)说:“给你看个好东西。”

  我心说他到现在还没死未必又捞到什么好东西拿来让我转手了?就说:“你打开给我看吧,没让我觉得意料之外的那就算了。”

  他一边打开那个包裹一边说:“一定会让你满足的,兄弟。”那个包裹包了一层又一层,很严实,我虽然嘴上那么讲,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的。黑眼镜这个人跟着我三叔做过一段时间,我觉得他们这种人很少有能入眼的东西,像三叔,像闷油瓶他们。如果黑眼镜真的看上了什么好东西,那一定很不得了。

  那个包裹打开之后,我心里顿时漏了一拍。

  一个鬼玉玺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。

  又是玉玺?我心说这他娘的见鬼了不成?这是我见过的第三个玉玺了吧?我看着黑眼镜,尽量把惊讶的情绪压下去,问他:“这东西,你要出手?”

  “要出手,多少钱?”他靠在一边的柜子上点了一根烟。

  我心里估摸了一下,十年前那个玉玺在新月饭店被炒到了一亿的高价,而后便失踪,在市面上关于它的传说就又多了一些,所以价钱只会高不会低。

  于是我开了一个保守的数字:“最低一亿。”

  黑眼镜很夸张的“嘶”了一声,道:“说的我还真想卖了,不过我们老板不让,他就要我拿着这个东西来找你。”

  找我?哪个老板?我吴邪一个小小的生意人都有人盯上不成?

  我问:“你们老板是谁?”

  他道:“恕我不能相告,老板要我转告你,这个东西是我们在昆仑山发现的。”

  昆仑山?怎么又和昆仑山扯上关系了?这事好不容易沉寂了十年,如今却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。我问黑眼镜:“你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?”

  黑眼镜道:“我们老板想夹一次喇嘛,想请‘考古’界大名鼎鼎的小三爷吴邪一起去,至于价钱好商量。”

  我摇摇头:“你们自己弄吧,我不去。”

  他有些惊讶:“拒绝的这么干脆?我记得十年前某人是死皮赖脸要跟着我们的啊?”

  我脸皮上有些过不去,心想那时候闷油瓶不是在么,好不容易找到他能看到这一切事情的起源了,我能不去么。我道:“时代不同了。”

  黑眼镜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道:“看来我们老板要一个人默默的哭喽,那就这样吧,玉玺我拿走了,这是我的联系方式,”他拿出一张纸头给我,“改变主意了随时call我。”说完便走了出去。

  我看着那张纸上写的电话号码,心里百般滋味。很多事情都已经变的不是当初那个样子了,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。

  这几天王萌一直有些不对劲,准确点是有些闹心,总是用一种让我发毛的眼神看着我。我心说我哪里招惹你了?问他他也不说,终于有一天,他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问:“小三爷,我怎么看你怎么觉得变好看了,你用了哪个牌子的护肤品?”

  我甩了一脑门子的汗,估计是当时在青铜门里受到那里的影响了吧。我白他一眼要他好好工作去。

  他转身出去,没过几秒又转了过来:“小三爷……”

  我不耐烦道:“说话你听不见啊?”

  “脾气怎么这么大了啊?”王萌还没说话,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。

  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:“小花?!”





8

  小花拿着个手机从门外面进来,看到我笑了笑:“吴邪,脾气怎么变这么大了?”

  我一口茶差点喷到他脸上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  他道:“我怎么不能来,你想我了?”

  我苦笑:“别拿我开涮了,有什么事直接说吧。”

  他听到之后也就不跟我客套了,连坐都不坐,说:“我要下一次地,想喊你一起去。”

  又是下地?我思维连弯都没转就直接把他和黑眼镜联系起来,便试探性的问:“还有谁?”

  他道:“让你死不了的队伍,放心好了,这次的斗没有太大的难度。”

  我问:“昆仑山?”

  他眼神从手机上转到我脸上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 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圆,便说:“昨晚梦到了。”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。

  小花很玩味的看了我一眼:“既然周公都给你托梦了,你去是不去?”

  我想了一会儿说:“我过两天给你答复吧。”

  他答应了,也没说多的话冲我扬了扬手机便走了出去。

 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,小花怎么会出现在杭州?还有,黑眼镜说的老板就是他么?仔细一想应该不会,黑眼镜说的很隐晦,明显的是那个老板不想透露出自己的身份,也就是说小花是另外来找的我,也就是说这个老板,另有其人。

  我头有点大,这个事情看来没完了。

  这两天我抽了趟空去找了一次二叔,或是明白或是含蓄的把最近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,二叔没给我明确的回答,他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足够大了,由我自己做决定。

  我在家又想了一整天,决定先给胖子打个电话。

  胖子这次前所未有的积极,我估计是他对明器的热情又被激发出来了,我们差不多十年没下过地了,说不准他还想念着他的娘家来着。

  我说这次情况不同,你能悠着点么?

  胖子道:“胖爷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怕的就是你和小哥死了,其他我还怕过什么?”

  我所有的话都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表白给逼得吞了回去,只好作罢。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行动,胖子说不急,要我问问黑眼镜。

  挂了电话之后,我又给黑眼镜打了个电话,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找他,一点也不奇怪,要我暂时先等两天,他会来找我。

 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,心说这事我真的躲不过了。

  王萌突然又跑了进来:“小三爷,有人找。”

  我道:“不重要的就推了吧。”

  王萌喜滋滋的说:“最重量级的人物,要请不?”

  我“哦”了一声,说进来吧。

  接着我就看到闷油瓶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连帽衫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
  史上最强阵容盗墓

  我看着闷油瓶,想起来他曾经和我说过时间到了自然会来找我的。现在他来了,算不算是时间到了?闷油瓶站在门口,我突然发现他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了,似乎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和历练,他变的更让人难以看透,却又容易亲近了。

  “你怎么来了?”我问。

  “时间到了,我就来了。”闷油瓶淡淡道,“有些事情,要来做个了结了。”

  “了结?”我问,“了结了之后,你还是要回那里待完一辈子么?”

  “如果了结了,命还在,就随你们吧。”他道,语气中竟带着说不完的疲惫。

  我心里一惊,闷油瓶都会这样子说话,说明这次的事情绝对不简单,也许随时都会丢掉性命。我道:“我和胖子随时都能陪你一起。”

  他摇摇头:“我不想让你们卷进去,这次,太危险了。”

  我差点上去抓着他的衣领吼:“你他M到底在怕什么?!”但是他下一句话瞬间打消了我所有的想法,他说:“吴邪,我不想你发生任何意外。”

  我突然想起,十年前他来找我时,也是这样说着,“我想了想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,似乎现在能找到的,只有你了。”

  但是黑眼镜和小花都来找过我,无论如何我和这件事是脱不了关系了。我道:“那行,你自己注意,我会等你回来。”

  他道:“不用等了。”

  我眼角有些发酸,笑笑道:“不怕,十年都等过了,还有什么能难倒我。”

  闷油瓶走了之后,我给黑眼镜打了个电话,告诉他这次行动我一定会去,还会带着胖子。

  第二天,胖子空降到了杭州,和我在楼外楼大搓了一顿,吃的格外豪爽。估计这次也是和我一样,豁出命打算一起去昆仑山了。

  黑眼镜找到我们的时候,我还在店子里和胖子王萌一起锄大D,他那辆越野车直接开到了我铺子的门口。我和胖子也没说话,甩下手里的牌,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
  王萌站在店子门口,定定的看着我们,走之前我已经把事情都交代好,我说我回不来,这店子就交给你了,记得每个月给我老爹和二叔打些钱上去。王盟沉默了很久,抽了好几根烟。

  车里还有几个人,光线昏暗我一时没看清,坐定之后我才看到,陈文锦,齐羽。

  闷油瓶,黑眼镜,解语花,齐羽,陈文锦,王胖子,吴邪。

  这次是大家都凑齐了么,一起去昆仑山做个了断?

  我们是直接开车去机场,然后坐飞机空降到格尔木,黑眼镜说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,装备都在格尔木放着,去了可以直接穿上去昆仑。

  格尔木,又是格尔木,我想起那个疗养院和十年前发生的种种,便问道:“那个疗养院呢,现在怎么样了?”

  这次不是黑眼镜回答的我,齐羽从副驾驶的位子上转过头来道:“一把火烧了,不过不知道是谁做的。”

  我看着这张和我九分相似的脸就有些不痛快的感觉,估计剩下的那一分也只是因为我们感觉不大一样而已。我道:“烧了?”

  他点点头:“有人不想让我们再继续查下去。”

  我问:“那我们怎么还去昆仑山?”

  黑眼镜点了根烟道:“你猜。”

  我心说猜你一脸呢,也就不再多话。陈文锦和齐羽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往脸上盖,我仔细一看,竟然是人皮面具,就问:“你们戴这个干什么?”

  陈文锦冲我无辜的努努嘴:“我和小羽身份特殊,不能被看出来的。”

  我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,他们的存在估计除了我们也没人知道,如果暴露出来会面临着巨大的危险。不过他们这个面具好像和我之前戴过的不大一样,这个做工很细致,但是比我的要方便的多,戴上去不费功夫,而且随时能取下来。

  戴好之后,他们俩回过头给我们看效果,胖子连称奇,那两张脸就算是扔到人海里也找不出来。我也才注意到,陈文锦居然穿着一条碎花的连衣裙,齐羽一身白色的休闲西装。

  我心说这伪装做的真心不错啊。

  在机场我们看到了另外一伙人,都穿着一身黑,相当的惹眼,其中有个人好像是领头的一样,梳着上个世纪的大背头,还抹了不少发蜡,戴着一副墨镜。黑眼镜告诉我说这伙人也是去昆仑的,我们这次去昆仑最大的阻碍就是他们。

  我看着那边的大背头,手上还拿着个砖块手机不停的说着什么,于是给了黑眼镜一个肯定的眼神说:“你比他帅。”

  黑眼镜“嗤”了一声:“那当然。”

  我转过头,看见齐羽拿好了登机牌过来给我,我随便一瞅,发现一些不对劲的东西。我扯过那些登机牌边看边说:“这都从哪儿弄来的身份证?胡二大?这什么破名字?黑眼镜这你的吧?齐羽的我看看,齐小帅?!”我看着他们,“你们口味怎么这么重?”

  胖子在旁边喷的一下就笑了出来,说:“这名字碉堡了,拿去放百度贴吧能上首页!”

  陈文锦倒是很平静的说:“他们的不算什么,你看看我的。”

  我拿过那张登机牌,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:“郝玩。”

  本来一路上严肃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,我们很快就过了安检,接着去登机口候机。

  下午三点五十分,飞机起飞,从杭州飞往格尔木。

  我坐在窗边,喝着空姐给的咖啡,看着外面。飞机渐渐升高,我看到地面离我越来越远,像是玩具里的世界一样。秋天的太阳狠毒,明晃晃的照在窗户上。我感到耳朵有些难受,咽了口口水,然后拉上遮光板,胖子在我旁边翻看着杂志。黑眼镜比较会享受,已经拿出枕头来靠着闭目养神了。

  头顶的电视屏幕还在放着电影,我靠在座位上,找空姐要了一条毛毯盖住了身体。我不知道这次旅途的结果究竟会怎样,也不知道是否会碰见闷油瓶和小花,更不知道这次行动究竟能改变什么。

  但是我知道,有些事情,我非做不可,因为我是吴邪。

  在飞机上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六七个小时之后,已经接近午夜。我看着窗外,依稀能看见地面上的灯光,空姐提示即将着陆了,系好安全带。胖子刚睡完一觉,睡眼朦胧的咕哝着:“老子还在跟花姑娘的玩呢……”

  走出机场的时候,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冷。我们在杭州出发时天气很好,所以大家穿的都很少,格尔木现在已经接近零度了。黑眼镜告诉我们车上会有棉衣,到时候直接把我们送到住处去,好好冲个澡吃点东西整顿一下。

  不多时就看到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,车上开着暖气,瞬间觉得毛孔都张开了。司机是格尔木本地的人,操着一口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大家都有些疲倦了,话不多。我看着窗外,小车颠簸着把我们送到了当地的旅馆,下了车马上就有人来接应我们,把我们带到二楼的一间屋子里。

  我刚进门,就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在房间里坐着,周围还有很多人。她转过来,冲我们盈盈一笑:“吴邪哥哥,你们来啦。”

  “秀秀?”我惊道,“你也来了?”






9

  我和秀秀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,虽然中途有联系也有生意上的往来,却一直都是远程合作。如今在看到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妹妹,霍家的女人都漂亮妖娆,这是老九门中人尽皆知的。当年的霍仙姑就是以绝代身姿闻名出来的,不然也难以把我爷爷吴老狗弄到手,虽然那最后的结局比较让人遗憾。

  十年后的秀秀,更加成熟了,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。秀秀是典型继承了大家闺秀气质的女孩子,从小接受良好的教养,被家族事业的熏陶。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中也显得格外不同,她给我们倒着茶水,笑吟吟的问:“一路上辛苦了,各位还好吧?”

  “这就是霍仙姑的孙女?”陈文锦惊讶道,“果然是霍家出来的女人,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。”

  齐羽也道:“早就听闻过霍仙姑的美名,没想到后代也这么优秀。”

  秀秀也不害羞,大大方方的一笑:“过奖了。”

  胖子眼睛都直了:“小姑娘,你这风姿绰约的,快赶上胖爷当年了啊。”

  秀秀道:“是是是,快赶上当年胖爷大闹新月饭店的时候了对吧?”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起来,当年的那件事在北京界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,铁三角的名号就算是在那时候响起来的,到现在还在流传了小三爷点天灯的事情。

  说了一会儿话,大家就各自散了,回房间睡觉,准备下明天的旅程。秀秀拉了拉我的胳膊:“吴邪哥哥,能陪我单独说会儿话么?”

  我答应了他,要胖子先回去,和秀秀走到了旅馆外面的街上。

  “秀秀,你们这次的目的,到底是什么?”我一直都对这个很好奇,但是一路上也不知道谁该信任,于是一直没开口。

  秀秀想了一会儿说:“等我组织下语言,这件事说起来,还真有点复杂。”

  秀秀告诉我,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完结了,结果前段时间有消息传出来,说有一队人马进昆仑山摸金,二十多人的队伍回来的还剩三个。这三个还一直疯疯癫癫的思维不大正常,秀秀预料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,便亲自去了趟医院问情况。

  她刚说明来意,那几个人就从怀里掏出一大堆东西仍在秀秀的面前,申请十分畏惧的说:“都给你,都给你,我们不要了。”

  秀秀收好那些东西,问了很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,只好作罢。但是他们身上的那些东西却让秀秀萌生了要去昆仑山的想法。

  我问道:“什么东西。”

  秀秀神秘的一笑:“你别太惊讶,我给你看图片。”

  说着就拿出手机,一张张的翻图片给我看,而我心里的震惊也越来越大。

  鬼玺,青铜器,陨玉,黑金古刀。

  几乎所有我们看见的东西,都出现在了昆仑山。

  我问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秀秀道:“我们也不知道,但是事实就是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和昆仑山联系了起来,所以我们才要去看一看。”说道这里,她又翻出一张照片,“这个人,据说也在调查这次的行动,你看看,认不认识他?”我接过手机,上面显示的是一个男人的侧面,因为是偷拍的所以我看不大清楚,只记得看上去书卷气很浓。我摇摇头,把手机还给她,问:“你们查不到这个人?”秀秀很无奈的样子:“我们查了很久,只知道他们家族当年和老九门有过联系,所有的线索都是到这里就断了,我找不到。”

  “也就是说,除了我们之外,还有另外一股力量也在调查这件事情,并且和当年的事情有关联?”我问道,突然想起一个问题,“秀秀,你知道小花这次会来么?”

  秀秀想了一下道:“小花之前和我说过,过段时间要出去办点事,不知道是不是。”

  我“哦”了一声,心想小花要来昆仑山的这件事连秀秀都没说,看来是想保密的。我又想起陈文锦和我说的那些话,那他究竟是敌是友呢?总之,现在这个局面看来,除了胖子和闷油瓶,我暂时一个人都不能相信。

 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,温度越来越低,秀秀打了个哆嗦,我便说回去休息算了。于是就往回走,刚转身便看见十几个人站在一家旅馆的门口,正是我们在机场看见的大背头一行人。他们也到了?

  我和秀秀从他们身边路过,尽量把自己的脸埋在大围巾里面,避免被发现。毕竟我和秀秀在界内也算是知名人士,认识我们的人一定很多。我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,看见那个大背头站在队伍的末尾,突然转过来,拿着他的砖块手机,似乎对着我们的方向扯了扯嘴角。

  我心里一凉,难道是被发现了?我心说不可能啊,我们动作已经很小了,不仔细看,根本就会把我和秀秀误认成小情侣。

  我听见秀秀低声说了一句:“别管,往前走。”说完还凑上来挽住了我的胳膊。格尔木此时的风很小,大街上也只有我们这么点人,我清晰的听到后面传来了一声玩味的笑声。

  第二天我们起了一大早,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前往昆仑山。秀秀告诉我,这次的装备都是从国外直接空运过来的。我摸了摸,料子都很好,至少比我们之前要好的多。我看了下设备,相当齐全,帐篷,炊具,雪铲,钢锥,秀秀甚至贴心的记得我患上了雪盲症,特地给我准备了一副护目镜。

  这次一共开了五辆越野车,我,胖子,齐羽,陈文锦,黑眼镜,秀秀坐一辆,直接打头阵。我们从格尔木出发开往昆仑山口,再往前一段车就开不上去了,需要我们自己步行登山。

  一路上都是典型的高原景观,望不到头的荒漠,天地间净是一片大地的颜色,渺渺无际。在这浩瀚的景观之下人很容易滋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。车上气氛还不错,大家唠着嗑,胖子时不时来一句来神之作,并没有人会对这次旅行产生畏惧,好像即将进行的是一场快乐的雪山之旅。

  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,是经历过死亡的人。秀秀拿出地图,指着某一处对黑眼镜道:“接下来别开大路上了,往戈壁滩上走吧,我们的目的地在那边。”

  黑眼镜嚼着口香糖哼着小调打了个方向盘,车子扬起一大片尘土向公路外开去。

  秀秀告诉我们,事实上西王母的传说是从昆仑山流传出来的,古代神话中的西王母人头豹身,由两只青鸟侍奉着,后来又为她配上了一名东王公,也就是玉皇大帝的原型。胖子道:“那就不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会出现在昆仑山了,敢情我们早点赶回来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。”

  秀秀道:“那不一样,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具体地方在哪里,昆仑山这么大,你上哪儿找去?”

  我原本以为不会开很久,没想到这车一开就是整整一天,从早上八点出发,一直到了晚上七点还没到目的地,天已经全黑了,西藏特有的明净的夜空又露了出来。

 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,我们终于在前方看见了灯光,黑眼镜告诉我们这是我们最后补给的一个村子了,明天要上上雪山,就要从这里找个向导。

  我们下了车,一个年轻人出来接的我们,他边走边告诉我们,明天一早这几辆车估计就不能用了,邮箱里的油会全部凝起来,只有徒步去山上,不过也已经不远了。

  秀秀给了年轻人一笔数字不小的报酬,对他说晚上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,然后找个向导,明天陪我们一起去昆仑山。

  那个年轻人看到那一沓粉红色的票子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,我在心里感叹这孩子老了怎么办才好,还好在深山老旮沓里蹲着,要是出去当了官还得了?

  不过话说回来,那晚上安排的住处确实还不错,我们甚至吃上了一顿热腾腾的羊肉火锅。最后睡了一个好觉,早上醒过来时,其他人已经穿好衣服在吃早饭了。

  我走出去,看见胖子在和一个穿着藏族服装的女孩子聊着什么,很开心的样子,看到我来了,很高兴的把我拉过去说:“天真,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云雀,我们的向导。”

  我心里咯噔一下,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妹子是我们的向导?她确定她能hold住这茫茫十万里大雪山?我把怀疑的眼光投向胖子。

  胖子忙不迭道:“天真,你别小瞧了云雀,她可厉害了,她爹当年号称大雪山第一猎手,云雀从小就跟着他爸爸在山里打猎,没人比她更熟悉路!”

  我道:“那怎么不喊她爸爸来带我们?”

  “我阿爸阿妈去年在山里碰到雪狼,死了。”云雀清脆的声音传来,我看着她,眼里竟没有一点伤感,清纯的像山间的一捧泉。

  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愧疚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云雀笑嘻嘻道:“没事,阿爸阿妈不在了,我还要代替他们继续守着这大山呢。你们不相信我也是能理解的,不过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。”胖子在旁边附和道:“就是就是。”

  我去和其他人一起吃早饭,胖子还在和云雀聊着天,说实话自从云彩死后,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胖子这么开心过了,即使隔了很远,也依旧能听到胖子爽朗的笑声。我看着西藏湛蓝的天空和不远处压顶而至的雪山,心想只盼望这次我们能平安归来吧。

  吃过早饭,大家背好装备就随着云雀一起往山里走。云雀告诉我们这山底坡还算是好爬,不出意外今天一上午我们就能翻过眼前这座小山丘,到时候可以原地吃个饭什么的。

 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,我看见齐羽和陈文锦使用那些装备相当的熟练,估计是早就预习过一遍了。胖子一直在和云雀说话,齐羽从我的后面慢慢赶了上来,和我走到了并排。“还行吧?”他道。我笑笑:“和以前的比差远了。”

  他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道:“难为你们了。”

  我心说他说这个干什么,未必是觉得我装了这么多年的他,委屈了?我淡淡道:“劳你关心,没什么的。”

  他被我堵了一下,不知道该说什么,朝手上哈了两口白气笑笑:“吴邪,我希望这次你能平安回去,对你三叔好有个交代。”

  “是么,我会如你所愿的。”我说完便加快了速度,把他甩在身后。

  并不是我小气,只是我真的很难去面对这么一个人,在他的面前我总是自我存在感很差很差。这种感觉会带啦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落差感,好像你人生中所有的光环都套在了他身上一样。






10

  中午的时候,我们如云雀所说的一样翻过了第一座小山丘,整个连绵不绝的昆仑山系都呈现在我们的面前。山顶云雾缭绕,放佛和蓝天接在了一起一样,山脉一直延伸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。胖子道:“这么大,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去?”

  云雀给他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羊肉汤道:“胖爷你就放心吧,没多远了,入口是一个山洞,很隐蔽的。”秀秀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?”

  云雀看着她,笑的分外灵动:“因为之前那一队人也是我带进去的啊。”

 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,秀秀瞪了半天的眼睛突然拉住云雀的手道:“你去过的?那不是说你很熟悉那里的地形了?”云雀笑着点点头:“是啊,那边草药很多的,我经常过去采药,所以你们放心吧,我一定能把你们平安送到的。”

  说到这里,齐羽像是想到什么了,问道:“那在我们之前,有没有另外一队人也找你当过向导?”云雀点点头:“有,是穿着一身黑的对吧?领头的是个大背头,傻兮兮的,我觉得你们是好人,所以没答应他们。”

  我苦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人?”

  云雀想了一会儿道:“不知道,感觉吧。”

  我摇摇头,小女孩的世界果然还是太简单了,她没经历过生与死的搏斗,也没经历过人心的斗争。这样的女孩子真好,看起来干干净净不沾一点尘埃,我在心里衷心的为胖子感到开心。

  正在大家吃完饭准备继续行动的时候,一直一个人坐在旁边的黑眼镜突然站了起来,拿着望远镜道:“他们也来了。”

  “谁?”我问道,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大背头一行人,我走过去接过他的望远镜,果然,远处的雪山上看到一行二十多个黑点在移动着。我道:“他们这是走的什么路线?”

  云雀走过来,看了下大致的方向道:“他们打算从侧面进去那个遗迹群,这么算来走的路程虽然多了些,但是进去就能直接到中心地段了。”

  胖子听到就嚷了起来:“那我们怎么不走这条路?这破雪山要把胖爷我整死了!”刚说完云雀就给了他一个白眼,胖子顿时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。

  云雀道:“不是我不带你们走,这个遗迹群里面的东西很危险,我们都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,像他们那样贸然进到中心地段,我保证他们死的一个都回不来。”

  我“哦”了一声,心里了然,我们这算是从开头慢慢摸路,其实我们两队人马的速度是差不多的,我们在雪山上捱的时间比较少,但是进到山体内部却是要从开头往里面摸。而他们虽然在外面走的路多,但是一进去就能直接到遗迹群的中间地段。

  胖子听了之后道:“那也好,胖爷我从头走起说不定还能摸几件好的明器,免得被他们给捡走了。”

  我戳了戳他的脑袋:“长点出息。”胖子很激动的跳开:“天真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,男人的脑袋碰不得,你还让不让我娶媳妇儿了?”云雀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,秀秀也笑着道:“别贫了,收拾收拾准备进山吧。”大家应了一声,背好装备,又继续朝昆仑山的内部进发。

  我走在皑皑的雪山上,看着一望无际的旅途,想着闷油瓶和小花,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和我们碰面?但愿在路上不会遇到什么意外。我发现这一队的身体素质都很不错,竟然没有一个人有高原反应,就连陈文锦和齐羽也没看出来一点不舒服的地方。秀秀给我介绍了很多队伍里的人,我发现她为这次的行动做足了准备。

  整个队伍虽然只有二十多个人,但是却聚齐了各式各样的人,爆破专家,风水大师,还有的是从部队退伍的神枪手。我道:“当兵的也来盗墓?”秀秀不以为然:“你觉得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是用钱搞不定的?”我想想也是,便不再多说,继续和大部队一起向深处走去。

  当晚我们在一个避风的山岩下搭起了帐篷休息,第二天起来又继续攀山,这次要翻过一个很高的山坡,云雀告诉我们,这座山坡上经常会有雪狼出没,我们的队伍整体素质超出了她的想象,这里已经算是比较深的地方了,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能到达。云雀说他阿爸阿妈当年就是在这座山上遇到雪狼群没能回来,按道理说雪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,那年可能是找不到食物饿极了才会这样做。

  我心说我们身上背了这么足的武器,一群雪狼应该不成问题,云雀又道,雪狼之所以这么猖狂,就是看准了人不敢开枪,在这样的雪山上,随便开一枪就有可能引发雪崩。她阿爸当年也是带着猎枪的,到最后逼不得已开了枪,结果引发了雪崩。“那今天会遇到狼么?”队伍里一个脸上尽是麻子的小年轻问道,明显是有些怕。

  秀秀不耐烦道:“问问问问什么问?钱我都给你了,你只管给我做事。”那个麻子脸便不再吭声,我记得秀秀告诉我这个家伙很会看古董,眼光不是一般的好,而且跟着老手倒过几个大斗,界内都喊他“毒眼”。我看着这一队人,用钱凑起来的估计也不大靠谱,到最后还是要靠我们自己。

  中午的时候,我们如云雀所说的一样翻过了第一座小山丘,整个连绵不绝的昆仑山系都呈现在我们的面前。山顶云雾缭绕,放佛和蓝天接在了一起一样,山脉一直延伸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。胖子道:“这么大,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去?”

  云雀给他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羊肉汤道:“胖爷你就放心吧,没多远了,入口是一个山洞,很隐蔽的。”秀秀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?”云雀看着她,笑的分外灵动:“因为之前那一队人也是我带进去的啊。”

 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,秀秀瞪了半天的眼睛突然拉住云雀的手道:“你去过的?那不是说你很熟悉那里的地形了?”云雀笑着点点头:“是啊,那边草药很多的,我经常过去采药,所以你们放心吧,我一定能把你们平安送到的。”

  说到这里,齐羽像是想到什么了,问道:“那在我们之前,有没有另外一队人也找你当过向导?”云雀点点头:“有,是穿着一身黑的对吧?领头的是个大背头,傻兮兮的,我觉得你们是好人,所以没答应他们。”我苦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人?”云雀想了一会儿道:“不知道,感觉吧。”

  中午的时候,我们如云雀所说的一样翻过了第一座小山丘,整个连绵不绝的昆仑山系都呈现在我们的面前。山顶云雾缭绕,放佛和蓝天接在了一起一样,山脉一直延伸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。胖子道:“这么大,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去?”

  云雀给他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羊肉汤道:“胖爷你就放心吧,没多远了,入口是一个山洞,很隐蔽的。”秀秀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?”云雀看着她,笑的分外灵动:“因为之前那一队人也是我带进去的啊。”

 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,秀秀瞪了半天的眼睛突然拉住云雀的手道:“你去过的?那不是说你很熟悉那里的地形了?”云雀笑着点点头:“是啊,那边草药很多的,我经常过去采药,所以你们放心吧,我一定能把你们平安送到的。”

  说到这里,齐羽像是想到什么了,问道:“那在我们之前,有没有另外一队人也找你当过向导?”云雀点点头:“有,是穿着一身黑的对吧?领头的是个大背头,傻兮兮的,我觉得你们是好人,所以没答应他们。”我苦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人?”云雀想了一会儿道:“不知道,感觉吧。”

  中午的时候,我们如云雀所说的一样翻过了第一座小山丘,整个连绵不绝的昆仑山系都呈现在我们的面前。山顶云雾缭绕,放佛和蓝天接在了一起一样,山脉一直延伸到我们看不见的地方。胖子道:“这么大,我们要走到什么时候去?”

  云雀给他端了一碗刚刚煮好的羊肉汤道:“胖爷你就放心吧,没多远了,入口是一个山洞,很隐蔽的。”秀秀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?”云雀看着她,笑的分外灵动:“因为之前那一队人也是我带进去的啊。”

 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她,秀秀瞪了半天的眼睛突然拉住云雀的手道:“你去过的?那不是说你很熟悉那里的地形了?”云雀笑着点点头:“是啊,那边草药很多的,我经常过去采药,所以你们放心吧,我一定能把你们平安送到的。”

  说到这里,齐羽像是想到什么了,问道:“那在我们之前,有没有另外一队人也找你当过向导?”云雀点点头:“有,是穿着一身黑的对吧?领头的是个大背头,傻兮兮的,我觉得你们是好人,所以没答应他们。”我苦笑:“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人?”云雀想了一会儿道:“不知道,感觉吧。”

  ----狼群之战----

  一路上大家都走的分外小心,连大声都不敢出。我戴着护目镜,看着头顶大片的白色,恍惚间又回到了十年前我们一起攀长白山的时候,那时候胖子还没有遇到云彩,还是一个一心想着明器的家伙。那时候我和闷油瓶才一起倒过两个斗,不知底细,不算朋友,更别说能走到今天这样不顾生死的地步。那时候潘子还是心心念念为了三叔,还好好的活着,储备着接下来的西王母之行。那时候我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只知道执着追求答案的大孩子。

  转眼间十年就过去了,该走的都走了,还剩我们垂死挣扎的寻扎着活下去的信念。

  陈文锦走过来道:“怎么了,心事重重的。”

  我看着她完全陌生的面容,想到三叔说过的那句“有些面具戴的太久,就拿不下来了”,叹了口气道:“我在想,我们这些剩下来的人,到底是不是有意义。”

  陈文锦楞了一下,随即笑了,但是笑容里始终带着一丝伤感,她道:“小邪,你们一定要活下去,别忘了你身上背着很多人的命,想想潘子,如果你过的不好,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他。”

  我鼻子忽然一酸,差点倒在雪山上,陈文锦说的对,阿宁,潘子,这些逝去的人都是为了我们而做出的牺牲,如果我们还不能好好活着,还有谁能代替他们?

 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雪山上冰冷的空气道:“嗯,无论如何,这次一定要活着出来。”

  陈文锦看着我笑,眼镜里有着一份沉着的安静:“对,不管发生了什么,失去了什么,你一定要活下来。”

  我和她相视而笑,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,云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:“嘘,狼。”

  我们抬头看去,果然,前面出现了一只落单的雪狼,和我们静静的对视着。队伍里一个年轻人端起枪就要射击,云雀冲过去一把夺下来道:“不能开枪,小心雪崩。”

  队伍停了下来,我们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还会继续有狼出来,所以也不敢贸然行动。那只狼似乎并没有要袭击我们的想法,可能是我们人数太多。它坐在雪地上,张开大嘴巴打了个呵欠,然后继续盯着我们。

  胖子低声道:“天真,这狼是不是看上你了?”

  队伍里传来一阵笑声,我道:“我呸,人家又不是瞎子,看上我。”

  那只狼提起后腿搔了搔痒,又伸了个懒腰,居然在雪地上趴了下来,还闭上了眼睛,分外的惬意。

  秀秀道:“这……怎么过去?”

  云雀无奈的笑道:“它在表示友好呢,想和我们交朋友。”

  胖子道:“小爷哪有时间和它做朋友,当胖爷的朋友不是往锅子里送么?”

  黑眼镜用钢锥敲了下胖爷的头道:“胖爷,去把它勾引走吧。”

  胖子道:“怎么勾?胖爷我跳脱衣舞给它看?”

  我说:“这也不是个办法,一直停着会耽误我们行程的。”

  就在这时,一声枪响惊天而起,那只雪狼哀嚎了一声瘫在地上,血染红了周围一大片纯白。

  四周一片死寂,没有一个人敢出声,我们死死的盯着头顶的白雪,生怕发生雪崩。但是过了很久都不见动静,云雀道:“快些走,看样子不会有事了,我们快点翻过这座山。”

  于是大家便加快了步伐,秀秀走在最前面,冲着下面大声道:“刚刚是谁开的枪,告诉我。”

  没有人说话,毒眼道:“我的祖宗啊,大家保小命还来不及呢,谁敢开枪啊?”

  我想想也是,谁会拿自己的命来赌?一条狼而已,一人一脚也就死透了,何必开枪?

  黑眼镜道:“应该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。”

  秀秀皱着眉说:“你的意思是,有人尾随我们,想要一举击灭?”

  黑眼镜点点头:“应该是的,估计跟了我们很久了,居然没发现。”

  我想了想道:“是大背头一行人么?只有他们有可能。”

  黑眼镜道:“不知道,应该吧,总之这个人应该不会再跟着我们了,以防万一,大家抓紧时间。”

 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,我们到达了云雀说的那个山洞。云雀说她一般都是在周边的地方采药,并没进过这个山洞,所以里面她也不是很熟悉,还要靠我们慢慢摸索。

  秀秀笑道:“没事的,我们休息一晚上,明天你就回去吧,这里面很危险的。”

  云雀点点头:“你们也要保重。”

  胖子道:“放心吧,等胖爷我出去了带你去北京玩,吃香的喝辣的!”

  我道:“胖子,你这是帮黑社会组织拉人么?”

  胖子撇撇嘴:“你懂什么?长什么大连次恋爱都没谈过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那啥有问题呢。”

  我觉得我脑门上一定挂了三道线:“哪个啥有问题?”

  胖子意味深长的笑道:“不是那啥功能呢,就是那啥取向,大家懂的我就不多说了。”

  “吴邪哥哥你还没谈过恋爱?”秀秀颇惊讶的问,“我还以为……你这么帅性格又这么好,居然初恋还在呢?”

  “我呸,你别听胖子扯,”我道,“那是我勾搭小妹妹的时候你都看不到而已,你当我是你啊,今天换一个明天换一个。”

  胖子偷瞄了一眼云雀的脸色慌忙道:“吴邪你别乱说啊,冤枉好人!”然后又转过去对云雀解释,“你别听他的,胖爷我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  我刚想笑,就看到云雀表情突然变了:“出事了。”

  秀秀问:“怎么了?”

  云雀道:“你们关掉手电,看周围。”

  大家纷纷关掉了手电,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。紧接着就是一阵骚动,我心里也一声咯噔。

  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双绿幽幽的眼睛,仿佛萤火一般,点起一阵阵通往阴间的小蜡烛。

  “这……怎么会这样?”秀秀的声音有些颤抖,“看样子不像是突然袭击啊,这么多,二三十只了吧?”

  云雀的声音很低:“也许和之前碰到的那只狼是一群的,它们以为是我们杀了那只狼。”

  齐羽道:“大家都别开手电了,不然什么都看不清楚。”

  月亮从云里探出了脑袋,周围登时清晰起来,我们的周围至少埋伏了二十只狼,都一动不动,站在原地看着我们。

  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,大家自动站成一个圈,把女人们围在了最里面。黑眼镜道:“有枪的都拿出来吧,这里就算雪崩了也不用怕,保命要紧。”

  我出来的时候没找秀秀要枪,打算进地下了再拿,所以身上就带了一根开路用的雪镐,我暗暗的抓紧了雪镐,心想今晚能不能活命就靠它了。






11

  四周一片死寂,只听得到我们呼吸的声音,这时一只狼往前迈了两步,块头都比别的狼要大一圈,看样子是头狼。它龇着牙,慢慢趴下自己的前腿,弓起身子,这是狼进攻前的最后一个姿势。紧跟着所有的狼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,我的神经高度绷紧着,手心出了一阵阵虚汗。

  僵持了一小会儿,头狼突然从原地跃起,首当其冲的便是我的方向。其他的狼像是得到了讯号一般纷纷扑向了我们,我向左边一跳开,右手拿起雪镐就挥过去。四周响起了枪声,在寂寥的雪山上听起来格外惊心动魄。

  那只头狼扑空之后没有再反击,竟然朝着中间女人们的方向冲了过去,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,我低估了这群狼的智商。我刚要冲过去,旁边又是一只朝我扑过来,我一镐子砸在它脑袋上,那只狼顿时哀嚎一声跳到一旁。

  “吴邪接着!”胖子在我后面大喊一声,我下意识的伸出手,接住一把手枪。胖子一直把云雀护在身后,手上也拿着一把枪,云雀倒是一点也不惊慌的样子。我抽身反手一枪就毙了后面的一直狼,然后跑到秀秀旁边去支援她。

  秀秀身手出奇的好,那只头狼的进攻竟然被她躲了过去,她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,一个回旋踢砸在头狼的脑袋上。那只狼跳到一边滚了一滚,又向我们冲过来,我端起手枪,对准它的脑袋扣下扳机,它瞬间便倒在血泊里。

  我本来以为这样已经死透了,没想到它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,立在原地。黑眼镜刚要开枪,被云雀制止住了,其余的狼看见头狼受伤纷纷站住不动,警惕的看着我们。

  那只头狼站了一会儿,突然仰起头长嗥了一声,其他的狼听见这声叫声之后,又做出了进攻的姿势。黑眼镜眼疾手快一枪补在那只头狼的脑袋上,它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倒了下去。

  剩下的狼又重新向我们扑过来,我,胖子,齐羽站在秀秀和云雀的身边,不停的开着枪。黑眼镜在最外围,此时我才真正看见他的身手有多好,他连枪都甩给了旁边的人,赤手空拳上阵。他左右各有一只狼冲了过来,黑眼镜一个后空翻跳了开去,紧接着又双手撑地用脚踢在两只狼的身上,刚起来又一脚砸在刚刚倒下的其中一匹狼的脑袋上。

 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天地间传来了一阵阵怒吼的声音,听起来像是某个庞然大物嘶吼着奔袭了过来。我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  云雀道:“雪崩。”

  我了然,刚刚那场激战直接导致了外面山体的雪崩。那些狼听到这样的动静,都开始变得坐立不安,纷纷后退,最后看了一眼倒下的头狼,慢慢小跑着离开了。

  黑眼镜还要继续开枪,云雀拦住了他:“放过它们吧。”黑眼镜看了看她,没说什么,重新把枪别在腰间。

  秀秀开始统计伤亡程度,除了有几个人没拿枪登山服被划烂了一些口子受了些皮肉伤之外,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损失。还好衣服穿的厚,大家走进山洞,云雀说那些狼今晚不会再来了,头狼都死了,它们也没心思再找我们的麻烦。

  临走之前我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头狼,它眼睛都还没闭上,干净的灰白色皮毛衬着月亮的冷光显得分外寂寥,身上的那一滩血格外的触目惊心。云雀从后面走过来道:“别看了,这是命,进去吧。”声音听起来很悲切。

  我问道:“云雀,你其实一点都不想伤害它们是么。”

  云雀的声音轻轻的,好像没有感情一样:“不伤害它们,死的就是我们自己。”

 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其实我觉得我能理解她,云雀就像是守着昆仑山长大的一样,就算是这些雪狼害死了她的父母,她也并没有把错误都归咎到它们的身上。在她心里或许它们都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。

  黑眼镜递给我一支烟:“怎么表情跟个媳妇一样?”我推掉那根烟,心说刚刚真是不小心伤感了一下。过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,一把推在他身上:“谁像媳妇了?”

  他扯扯嘴角笑了笑,点了烟慢慢抽着。

  进入山洞以后开始觉得周围的温度慢慢上升,不再像外面一样冷了,又走了大约半个多钟头,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,我们点燃了几个火把,顿时把周围看的一清二楚。这是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,差不多能容下我们宿营。

  在山洞的另一边我们看到了另外一个洞,举起火把往里面照了照,发现这个洞口是倾斜向下的,看样子就是我们要下去的路。

  秀秀开始安排守夜的人手,规定的是两人一起,一次一个小时,这次要我们休息的时间长一点,睡到自然醒最好,因为接下来下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
  我们在山洞的中间点起了篝火,然后就地搬出睡袋。胖子拿出锅子和风干的牛羊肉给我们炖了一锅汤,味道倒是不错,他边喝汤边道:“胖爷我以前怎么没想到用火把,又照明又能取暖,冻死我了。”

  云雀一直不说话,闷闷的样子,过一会儿,突然站起来道:“秀秀姐姐,我想和你们一起进去。”

  这话像是炸弹投进水里一样,胖子第一个跳起来反对:“不行,谁知道里面有什么,你不能下去。”秀秀也道:“云雀你回去等我们,不管怎样我们一定努力平安出来。”

  云雀摇摇头:“你们听我说,不是我任性,我阿爸阿妈早就去了,说的难听一点,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牵挂的。但是,我觉得胖子是个好人,可能这么说会让你们觉得我脸皮很厚,但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就是这样,有什么就说什么,是,我喜欢胖子,我觉得他人很好,我想弥补一下云彩带来的伤痕。”说道这她顿了顿,看向胖子,“而且,我是大山生出来的孩子,但是我从来没机会去真正的了解过她。”秀秀有些无话可说,她向胖子耸耸肩,表示自己无能为力,看胖子的。胖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,我知道他是害怕再一次失去,像失去云彩一样。

  云雀拉住胖子的手道:“这样,如果遇到了危险,我一定尽力活下来,到时候都听你的,可以吗?”我心里一跳,真要有非常的危险,恐怕就来不及了,到时候胖子一定会不惜牺牲自己救她。

  胖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云雀的要求,从这一刻开始他又多了一份使命,一种男人的价值感。

  秀秀给云雀分了一些装备,然后大家都裹住睡袋沉沉睡去,我实在是累的厉害,也撑不住,意识渐渐变得模糊。这一觉睡的格外死,可能是太累了,居然什么梦都没做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被人推醒,我费力的睁开眼,觉得眼里干涩难忍,又闭了好久才慢慢适应了。

  是齐羽,今晚秀秀安排的是我和齐羽一起守夜。我从睡袋里爬出来,捞起旁边的外套裹在身上,和他一起走到比较靠近外面的地方。那里燃了一小堆篝火,很暖和,应该是之前的人点的,我们在篝火的旁边坐下来。齐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书来看,我看着他和我分外相似的侧面,大脑本来就迷迷糊糊的,突然产生一种梦境般的感觉。

  “你把面具摘了?”我反应过来。






12

  他抬起头冲我笑笑:“有些面具戴的久了,就摘不下来了。”

  我心说他们这些人都和三叔一样喜欢故弄玄虚么。问道:“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昆仑了?”

  他想了想道:“有些事情,有些人不能弄明白了,就只能让活着的人继续帮忙。”然后顿了一下道,“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该活着。”

  我听的不大明白,刚想问,齐羽又对着我笑了笑:“我继续看书了。”

  我有些莫名其妙,但是后来直到我从昆仑山里绝望着逃出来时,才终于明白齐羽那时候的笑容里究竟隐藏了些什么。那是已死之人对着鲜活生命的羡慕,赞叹,嫉妒,和绝望。

  云雀一直不说话,闷闷的样子,过一会儿,突然站起来道:“秀秀姐姐,我想和你们一起进去。”

  这话像是炸弹投进水里一样,胖子第一个跳起来反对:“不行,谁知道里面有什么,你不能下去。”秀秀也道:“云雀你回去等我们,不管怎样我们一定努力平安出来。”

  云雀摇摇头:“你们听我说,不是我任性,我阿爸阿妈早就去了,说的难听一点,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牵挂的。但是,我觉得胖子是个好人,可能这么说会让你们觉得我脸皮很厚,但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就是这样,有什么就说什么,是,我喜欢胖子,我觉得他人很好,我想弥补一下云彩带来的伤痕。”说道这她顿了顿,看向胖子,“而且,我是大山生出来的孩子,但是我从来没机会去真正的了解过她。”秀秀有些无话可说,她向胖子耸耸肩,表示自己无能为力,看胖子的。胖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,我知道他是害怕再一次失去,像失去云彩一样。

  云雀拉住他的手道:“这样,如果遇到了危险,我们都尽力活下来,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死,我一定努力活下去,可以吗?”我心里一跳,云雀的意思就是说如果非死一个不可,那一定是胖子。

  但是我分明看见她眼里已经有眼泪在闪。胖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云雀的要求,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和我们无牵无挂闯荡的胖子了,他的心里和身上,又多了一份使命。

  秀秀给云雀分了一些装备,然后大家都裹住睡袋沉沉睡去,我实在是累的厉害,也撑不住,意识渐渐变得模糊。这一觉睡的格外死,可能是太累了,居然什么梦都没做。不知过了多久,我被人推醒,我费力的睁开眼,觉得眼里干涩难忍,又闭了好久才慢慢适应了。

  是齐羽,今晚秀秀安排的是我和齐羽一起守夜。我从睡袋里爬出来,捞起旁边的外套裹在身上,和他一起走到比较靠近外面的地方。那里燃了一小堆篝火,很暖和,应该是之前的人点的,我们在篝火的旁边坐下来。齐羽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书来看,我看着他和我分外相似的侧面,大脑本来就迷迷糊糊的,突然产生一种梦境般的感觉。

  “你把面具摘了?”我反应过来。

  他抬起头冲我笑笑:“有些面具戴的久了,就摘不下来了。”

  我心说他们这些人都和三叔一样喜欢故弄玄虚么。问道:“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昆仑了?”

  他想了想道:“有些事情,有些人不能弄明白了,就只能让活着的人继续帮忙。”然后顿了一下道,“其实我们根本就不该活着。”

  我听的不大明白,刚想问,齐羽又对着我笑了笑:“我继续看书了。”

  我有些莫名其妙,但是后来直到我从昆仑山里绝望着逃出来时,才终于明白齐羽那时候的笑容里究竟隐藏了些什么。那是已死之人对着鲜活生命的羡慕,赞叹,嫉妒,和绝望。

  失踪第二天

  接近中午的时候所有人都整装完毕,就等着出发。我们把必备的物品带在身上,其他的就放在山洞里。我和齐羽在前面打头阵,陈文锦跟在我们后面,胖子,黑眼镜,云雀和秀秀在队伍的最后面压尾。我先点了一根蜡烛放在洞口,确认无误后便和黑眼镜打着手电钻了进去。

  这个洞起初还比较大,宽敞的能容两人通过,越往里面走就越狭窄,到最后大家只能弯着腰往前走。这种姿势保持时间长了很累,我们只能走一段原地坐着休息一段时间,黑眼镜看了看手表道:“我们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了,按照这个坡的倾斜度来看我们应该已经通过了山体到达地下,估计已经不远了。”

  虽然话这么说,我们还是不知道究竟要走多远才是个头。很久没下过地,突然来到这样的地方,突然觉得心里很压抑,我拿出水囊喝了两口水道:“起来走吧,等真正到了目的地再休息,这破地方大家分的太散,不好照顾。”

  我们又继续向深处走去,齐羽在前面拿手电打着光。突然从后面传来了一身“哎哟”,我们停下来,我问道:“怎么了?”队伍里的那个毒眼声音慌张的说:“不见了,他们不见了!”

  我心里一惊,拿过手电就往后面照,果然,整个队伍还剩下一半不到,原本应该是隧道的地方却变成了一堵厚厚的墙。这他娘的怎么回事?我叫毒眼敲了敲那堵墙,他说很厚,应该没办法弄开了,我心说在这样的地下用炸药说不定会把我们自己给埋了,想想还是算了。

  陈文锦看了很久,突然道:“这是机关,刚刚应该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,然后触发了这些机关,这堵墙就自动下来了。”

  我心说这只队伍关键的人物都被关在了墙的另外一面,接下来的局面估计会有些尴尬。秀秀的这支队伍里每个都不是简单角色,到现在应该是各有各的主意。想到这里,我道:“我和秀秀也算是兄妹关系,我说一句,大家现在先别担心,他们那边都是厉害人,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,我们继续往前走,说不定还能汇合。”

  这种情况在我之前的经历里碰到的太多了,这样的机关一般都会有破解之处,要么就是有另外一条路可走,所以我也不是很担心。其余的人出奇的冷静,看到这一幕我反而有些不自在,这说明他们确实就是冲着秀秀的钱来的,现在已经拿到手了,只要下一次地就可以了。

  我正在胡思乱想,齐羽突然说:“这样,为了补偿大家,等出去之后我们会再付给你们双倍的报酬,直接去杭州找吴邪提钱就可以了,如何?”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,其他的人都露出喜悦之色,纷纷点头。我盯着齐羽,眼神问他在干什么呢。齐羽一直看着我,什么话也没说。

  我突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,心里生出了一股悲凉之意来。齐羽是在告诉我,事实上这个队伍,能够生还的人几乎为零。

  我心下了然,看了眼陈文锦,她也笑吟吟的看着我。我始终都觉得文锦能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,无论什么时候,也许三叔之所以会爱上她的原因就在这里。三叔的生活一直过的飘摇不定,就像他的房子一样除了看帐,除了和人勾心斗角,剩下的再没别的,或许文锦能给他一种依赖的感觉。

  我道:“按照正常情况来说,这绝不是偶然,应该是一路上都布满了这样的机关,大家找找地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。”我们拿出手电在地上找了起来,果不其然,地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块突起的石头,我用手按了按,能活动的。我告诉他们:“这些东西别踩,踩了机关就会触发的。”

  我们又继续向前走,为了省电就只有齐羽开了手电,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,好像这次事情就是个开头一样,接下来应该就要进入这次冒险的正题了。没走多久,我开始感觉到背上发痒,我问齐羽:“你身上难受么?”齐羽说不觉得,我有点受不了,就拿手去挠,结果不挠还好,一摸我身上就出了一阵冷汗。我摸到了一大把头发。

  我心说不是吧?又碰见这样的事情?我把情况告诉齐羽和陈文锦,明显感觉他们俩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,陈文锦塞给我一个火折子道:“看你的了。”我已经感觉到有一双手从我的身后绕了过来把我抱住,湿漉漉的。这禁婆和我上辈子是有仇还是怎么的,这辈子拼命缠着我,我倒不是很怕,这东西说白了也没什么吓人的,就是有些恶心。

  我拿出火折子,还没摸到打火机,那玩意儿就在我耳边轻悠悠的说:“小三爷,我冷。”我有些好笑,感情这东西的台词都一样,我说了句:“你别怕,我马上就帮你取暖。”队伍后面的人问:“你说什么呢?”我道:“你待会儿就知道了。”

  我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机,禁婆已经从后面滑到了我的身前,在我身上缠了好几圈,我甚至能感觉到它和我的脸不过几厘米的距离。我拍了拍它的背:“乖,别孤单别寂寞,哥哥就来了。”说着我就点燃了火折子。

  我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,所以再次看见那坨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,后面的几个人登时叫了出来。禁婆一看见火,凄厉的叫了一声,便开始疯狂的后退,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,有人对着后面开枪,我制止了:“没用的,别浪费子弹。”

  陈文锦道:“你和它还玩出感情来了。”我无奈:“我都第三次碰见这东西了,你说我晦气么。”毒眼满脸惊异:“那东西是什么?”我道:“禁婆,不用管它,没什么的,继续走。”

  队伍继续前进,我知道,这次的事情不管怎样,至少竖起了一些我的威信,这样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想要整合这支队伍,难度应该就减小了不少。

  队伍继续向前走,我渐渐开始感觉到呼吸不顺畅,应该是压力不同所致,我们环境更换的速度太快。大家都开开了手电筒,以免再次踩到机关,我一边走一边想胖子那边的事情,他们应该没什么意外吧,那家伙和黑眼镜都不算是很简单的角色。

 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,通道变得宽阔起来,路也不再向下倾斜,开始变得平坦,应该是快要进入内部了。而且这条甬道的两边墙上逐渐出现了壁画,保存的还十分完好。我对这个很感兴趣,便叫大家停下来,仔细看看。

  后面有人问:“吴邪,你看这东西干嘛?”

  我道:“壁画往往很能反映出古代人的思想等等,有的时候我们去研究画中的内容能发现更多的线索,从而对我们接下来的活动有所帮助。”

  他们不再说话,一起拿着手电筒往墙上照去,慢慢的也有了兴趣。

  壁画的叙述性很强,但是有个共同点,就是大多数都讲述的中国神话故事。昆仑山是西王母神话的发源地,所以极大一部分都是描述的西王母,我面前的这一张就是一个仪态端庄的仙子,和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,身着华袍,骑在两只大鸟上。周身祥云笼罩,最下面画着的是无数的百姓朝天跪拜的场景。这无疑是西王母和东王公,也就是后来的玉皇大帝,那两只鸟应该就是西王母的坐骑青鸟。

  除了讲述西王母,有些壁画还画出了八仙过海,九天玄女等故事。无一例外都有一大群人在地上朝着他们跪拜,我告诉他们,这很可能说明了昆仑山这里面的文化就是由神话发源出来的。

  齐羽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:“有两下子嘛。”

  我笑笑不做回答,毕竟我做古董生意的,很多古书或者古画上都会附带着中国古典神话的影子,这也是古人进行创作时的一个绝佳题材,永不过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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